崔宛毓抚了抚额,“所以你起了什么威武霸气的名字?”
“文豹?你看如何?将来能文能武,一听就是好名字。”这可是他小时候给自己起的乳名,可惜他娘死活不给他改。
崔宛毓嘴里念叨了几句,也就随他去了,“那行。”
吃饭时,崔宛毓给婆婆布菜,林云舒经过这几个月的尴尬,也平和了些,问了些孩子的情况。崔宛毓一五一十回答了。
林云舒便也没有再问。
席间,小四将自己要去盐场视察一事说了,叮嘱老二,“二哥,我和三哥走后,县衙就由你费心了。”
老二笑笑,“那有什么,你们只管去。”
林云舒眼睛一亮,心痒难耐,“你去盐场,那边是不是可以赶海?”
小四从来没去过海边,但是盐是海水晒的,肯定是在海边,“应该可以。”
林云舒立刻道,“那我也去。”她指着这桌上做的这几样海鲜,“吃过那么多回,就是没逮过。我要去。”
整个夏天,她就出过三回门,回来后,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好不容易等天凉了,街上也没什么新鲜东西,她更不乐意去了。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屋里,她无聊透顶。
小四拧着眉,“娘,可我跟三哥是办正事的。”
“你办你的正事。”林云舒碰了碰凌凌的胳膊,怂恿她,“你想不想去海边玩玩?”
凌凌睁大眼睛,被这突如奇来的惊喜砸晕,“娘,我也能去吗?”
她还以为盐场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她这个外人不好进去呢。
林云舒摊了摊手,“咱们主要是去赶海,如果盐场不让我们进,那咱们就不进。”
历朝历代,朝廷对盐的管控都是极为严格的,哪怕小四是县令,等闲也不能插手盐运司的事情。她俩就不为难小四了。
小四见母亲由二嫂护着,倒也放了心,“那成吧。你们一起去。”
虎子急不可耐地举着小手,眼巴巴盯着大伙看,“那我呢?我也想去。我还没看过海呢!”
老二秃噜下他的小脑袋,“行啦。你就给我安心待在家里读书练武。等你考上秀才,爹就带你去。”
虎子扁着小嘴,见大家一脸认同,他只好忍着心疼,伸出小指头,“那爹可要说话算话,等我考上秀才一定要带我去。”
老二伸出小指头勾了勾,“一定。”
虎子这才高兴了。
吃完饭,林云舒就让知雪给她准备换洗衣服。
此次去海边,除了四人,还要带二十个衙役护送。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出发。
因为林云舒是坐马车的,速度慢了不少,第二天中午才到了盐场。
靠海的村子有不少,但是可以晒盐的场所却只有盐场。
这里气候温和、阳光充足,有大面积的平坦海滩,很适合建立盐田。
盐工们将海水引入盐田,也叫蒸发池,当蒸发水在阳光和风的蒸发下浓缩海水,倒入结晶池,然后海水会变成盐的饱和溶液,然后盐会在阳光下逐渐沉淀出来。产生的晶体是我们常见的粗盐。
盐田这边每时每刻都有人看守。
但是也有不少盐工为了赚取高利,偷盐出去卖给私盐贩子。
上任盐场场主被信王买通,参与贩卖私盐,后为信王所杀。新任盐场场主是崔大人推荐上来的,名叫杨保财,听说家里颇有家资,自打担任盐场场主一直勤勤恳恳。
虽说盐税不算小四的政绩,但是若是有人贩卖私盐,他这个县令也讨不了好。
听到下人说县令大人来巡视,杨保财丢下手头的工作,片刻不敢耽搁就迎了出来,脸上堆满笑,“顾县令,您这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呀。”
小四谦虚道,“我是循例过来看看,担心打扰杨场主的工作。”
杨场主大大方方道,“欢迎顾县令来巡视。我听说你把县城各处的土匪窝都给端了,原想着亲自去拜会,又担心你公务繁忙,就一直不敢前去打扰。你这次不请自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就要带人回去歇息。
小四却道,“既然我们已经到了海边,能让我看看盐田吗?我一直想瞧瞧。”
杨场主见他公务为重,心中很是钦佩,“那有什么不可以。”他指着海边那田字型的沙滩,“那儿就是盐田。走,我带你去瞧瞧。现在天正热,盐工们正在家里休息,只留了几个人看守。”
两人边走边聊,相谈甚欢。
小四听他说起盐来也是头头是道,心中感慨岳父没选错人。
杨保财带着他们往盐田里方向走,“咱们这儿产的都是粗盐,要是想加工成细盐就得多花点心思了。我们家现在就做这个。从官府手中买下粗盐,加工成细盐,赚个辛苦费。”
他这话说得极为谦虚,其实隐晦的意思是说他家里是盐商,绝对不会不开眼贩走私盐,也在间接表忠心。
小四以前读书时就听人说过盐商家里都是极为富贵,瞧着他进退有度,也有生意人的圆滑,“这边一天能产多少银?”
杨保财说了个数字,小四也不知是多还是少。
杨保财叹了口气,“现在盐工越来越少了,产盐也比以前少了。你有没有注意到,盐的价格涨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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