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皇上笑得很是畅快,“这酒是盐俭县县令呈上来的。”

张宝珠微微一怔,盐俭县县令?那不就是顾永季?

皇上近来对政务多有怠慢,大半都交于卫党和太后党的官员处理。一时半会竟也没想起来盐俭县县令就是顾永季。

他将赵飞被抓一事说与她听,张宝珠惊呼连连,“这酒竟有此等功效,当真闻所未闻。”

皇上也觉得抓贼之事颇为戏剧话,乐不可支,“何止你没听过呀。朕也是头一回听说。这盐俭县县令倒是个能耐人。朕这次为他记上一功。”

张宝珠并不答话,只浅浅笑着。

陪了皇上一个时辰,张宝珠便出了御书房。

贴身宫女很快回来,搀扶着张宝珠的手,小声回道,“娘娘,这崔大人确实与我四哥的岳父同出一族。”

两人进了殿,张宝珠将其他宫人都撵出去,只留了贴身宫女一人伺候,“春玉,你怪我吗?”

春玉摇头,跪下来,“要不是有娘娘撑腰,奴婢恐怕早就被人折磨死了。”

张宝珠扶她起来,“要不是有你,我恐怕早就被夏荷那个贱人害了。你我是同乡,你又是顾四郎的族妹。我俩算是栓在一起了。若是不能守望相助,如何能在这深宫中活下去。”

进宫短短六年,她就尝遍人心险恶,慈儿更是差点死于心腹宫女之手。要不是春玉阴差阳错救了她,她恐怕连这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

她也由一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变得步步算计,竭尽全力讨好帝王,只求他能多念旧日情份,多护她一些时日。只是这样终究还是太过浅薄,她在朝中没有人脉,太后将她儿子夺走,无一人肯为她辩驳。

春玉小声劝解,“娘娘,咱们身处宫中,与外臣见面本就难上加难,何不让国舅爷去拉拢崔大人。哪怕为了张家,国舅爷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张宝珠叹了口气,刚入宫,许多人都羡慕她一个贫民女子入主中宫,可时间久了,她才知道,许多人都在觊觎她的位置,恨不得将她从这位子上拉下来。要不是皇上自来任性,执意要推她上位,恐怕她顶了天只能做个婕妤。家族是一个女子的底气,也是能否在后宫站稳脚的基础,偏偏她没有,“进京这几年,我娘家人处处受人排济,崔大人出自清河崔家,也是名门望族未必肯见他。”

春玉却觉得此事不难,“娘娘,崔家一直受卫党和太后党排济,咱们跟他有共同的敌人,哪怕他不肯投靠娘娘,也能有机会合作。”

张宝珠掐着手指,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大皇子年纪尚幼,崔家未必肯扶持他,但是崔家孤立无援的滋味不好受,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传我懿旨,明日宣我大哥进宫。”

春玉跪下行礼,“是!”

皇上对云中仙非常喜爱,他自来任性惯了,手一挥,直接将云中仙定为御酒。信王(信王世子是新信王)并未坚持让赵飞伏法,皇上心中有愧,赏了他许多宝物,信王进宫领旨谢恩,提议让李明彦到地方当官。

皇上也同意了,直接将他从翰林院侍讲升任太原府同知,从正六品升至正五品,连升两级,羡煞旁人。

太原府与河间府相邻,崔宗惟得知此事,立即写信告诉兄长。

崔大人摸不清信王究竟有何目的,如果想揽权,为何不留在京城,这样干出一点政绩都有人知道。

在外为官,虽是天高皇帝远,但终究不如京官升得快。

崔大人召了小四过来商量。

这太原府与金国和辽国都接壤,与河间府相邻,小四揣测起来,“这信王会不会还想打私盐的主意?”

东风县和盐俭县都是产盐大县,盐俭县离太原府只隔着高砚县,中间也不过五十里路程。要说有此意图,还真有可能。

崔大人也觉得他所言有理,“那你回去后,就加强训练,务必让衙役们注意,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贩卖私盐。”

小四点头称是。

第83章

小四回到县衙,直奔自己房看望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已经十月,三个月的小家伙已经长开了一点,皱巴巴的皮肤变得白嫩细腻,完全遗传了母亲的优点,大眼睛像葡萄呼闪呼闪,睫毛又卷又翘,可爱极了。

崔宛毓瞧着他动作娴熟,捂嘴笑,“我爹从来没抱过我大哥。”

小四逗着儿子,只觉得小家伙怎么爱都爱不够,听到自家娘子这话,不由得惊奇起来,“为何不肯抱?”

“有句老话叫抱孙不抱儿。要是被外人瞧见指不定要怎么笑话你呢。”崔宛毓当初看到自家相公抱儿子还惊讶起来。

但是婆婆说让他多抱抱,孩子才能跟他亲近。

崔宛毓站起来,坐到窗户底下,冲他招了招手,给儿子小心翼翼撕掉已经长长的指甲。

小婴儿的指甲很软,但是抓在白嫩嫩的脸上很容易留下痕迹,用剪刀剪很容易伤到手,所以她都是指慢慢撕掉的,她动作轻柔,尽量不扯到肉。

自打生产完,她身子越发丰腴,皮肤也越发细腻,两人贴得这样紧,原先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孩子身上,现在全闻到她身上阵阵奶香,想到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己奶孩子,心中越发怜惜她,便问道,“你那处还涨吗?”

崔宛毓红了脸,“已经好多了。”想到婆婆之前让她喂奶,罕见跟她起了争执,又忍不住叹气,“咱娘恐怕还生我的气呢。”

在大户人家的眼里,喂养孩子是下等人做的事情,所以一般孩子都是由奶娘喂养,可他娘却说母亲喂养对孩子好,非让崔宛毓自己喂。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劝她听从母亲的话。

崔宛毓心中委屈,却又不敢忤逆婆婆。不过也正因如此,相公待她越发体贴,几乎事事依着她,她原先的委屈倒是渐渐消散了。

“不会的。”见她已经弄完,小四也坐下来,“咱娘头一回插手咱们的事情,觉得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见你罢了。”

崔宛毓心下稍安,又主动问道,“我爹叫你去所为何事?”

“让我多盯着盐场那边。”小四没有将李明彦升任太原府同知一事说与崔宛毓听,心里总归不想让她知晓李明彦的事情。

崔宛毓听说是这事,倒是没放在心上,突然问道,“咱家孩子都三个月了,你想好了乳名没有?总不能天天叫宝宝吧?”

小四也有些脸红,“你起的那些名字都太女气,什么寄奴,灌狼。咱家是个男娃,要起个威武霸气点的才好听。”

崔宛毓没想到自家相公这么孩子气,“男娃起女名才好养活。我大哥小名就叫月奴,我二哥的小名叫山狗。乳名就是越贱越好养活。我就不信你们村不是这样?”

她怎么记得乡下人家也一样都是这个习俗呢。

小四想到小时候自己被人叫乳名,争得面红耳赤,非要他娘给他换个名字,他的脸更红了,“那也可以像二哥家一样,起个虎子之样的名字啊?”

威武霸气的小动作也成,什么二狗子,狗蛋,驴蛋,太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