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可是,对她,那人便是连做做样子也不肯。

席斐斐厌烦地往车厢一靠,边上伺候的杏儿眼巴巴地看着小姐一路唉声叹气,似乎肚子里有小兔子在一样,忍不住劝道:“小姐,等咱们到了仓佑城,你就可以看到苏家小姐了,你找她说说,也好过有事一个人憋在心里啊!”

席斐斐摇摇头,被母亲厌弃,便是说了,也不过得旁人一点异样的眼光,纵使她和蕙蕙一向要好,也曾吐露过一点,可是这事,真的太难以启齿,告诉别人,亲娘不慈?

这时的京城席府,送走了女儿的席夫人正在厨房里亲自给难得来她房里过夜的相公备着糕点,吩咐着厨娘道:“你把面揉的细软一些,糖放半勺便可!”自个挽了袖子在扇着炉上的小火。送走了瘟神,老爷又来看她,真是没比这时候还舒心的了,席胡氏想着许久不曾有过的温存,不由悄悄红了耳根。

席恒峰过来的时候,正房里已经点了婴儿手臂大的红烛,丫鬟正见着灯花,席胡氏低着头,捧着一本《太平广记》在看,只是时不时望向屋外的眼,泄露了她心头的焦急。等终于见到了一双墨缎粉底的官靴,心头才一定,忙放下手头的书,迎身笑道:“妾身看书看迷住了,不曾注意到老爷已经过来了!”

声音是一贯的柔婉,在朦胧的烛火里,仿若带着两分娇媚,席恒峰看着十三年前娶回来的夫人,闭了闭眼,如若斐斐真是那人的女儿,那,那,他纵容了这个妇人欺辱了她的女儿十来年,席恒峰看向自家夫人的眼里不由带了两分冰冷。

看着桌上摆的杏仁桃酥,沉声道:“这是夫人做的?”

席胡氏面上一喜,笑道:“想着老爷喜欢,妾身便特地下厨,老爷公务缠身,好久没有过来妾身屋里坐坐,妾身这手艺都有几分生疏了,老爷尝尝?”说着便拈起了一块澄黄的桃酥作势要喂席恒峰。

席恒峰不由后退了一步,淡道:“我一个男子,不爱这些甜食,倒是斐斐过来的时候,夫人怎地不曾做过?”说到末一句,席恒峰不由提高了两分嗓音,已然是问罪的架势。

席胡氏一呆,望向席恒峰的眼里带了两分嘲讽,随手将桃酥扔到盘子里,将别在腰上的雪白的绣帕轻轻地擦了擦手,仰头笑道:“不过一个贱人的女儿,也配我堂堂的席家主母亲手做吃食?”席胡氏的面上带着两分轻蔑,两分鄙夷,两分煞气,像是席斐斐提起来都脏了她的口一样。

她虽原也是京城的贵女,可是当年也和许多女孩儿一样爱慕着那打马走街,肆意洒脱的席家公子,只是席公子早早地便由先皇做主,要尚给藜泽长公主的,她也曾和许多女孩子一样黯然神伤了好些日子,可是,在她及笄的那一年,藜泽长公主没了,她哭着闹着,要爹娘退了已经定下的亲事,一意要嫁给席公子,她等了五年,五年,换来了一顶花轿进了席家的大门。

相公虽然冷了点,可是,是她的呀,是她一个人的,便是那些原本该新婚燕尔却独守空房的日子里,她也常常是笑着醒的,她枕的是席恒峰的枕头,她睡的是席恒峰的床,她是上了席家族谱的正房夫人,当年多少女孩子爱慕的儿郎,最后唯她如愿了。

她一个人痴痴地侯了他多长的日子呀,可是,从来没觉得苦过,便是远远地看见那个身影,都觉的心里满满的,直到,直到,他带回了那个孽种!

“啪”地一声,席恒峰甩了席胡氏一记耳光。

第34章 回

席胡氏昂着的脸,立即便显了一个粗大的巴掌印,席胡氏瞬间红了眼眶,怔怔地看着席恒峰,一脸难以置信,喃喃地问道:“那贱人便这般让你挂怀吗?”

席恒峰冷望着半边脸红肿起来的夫人,低沉地道:“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辱骂她,”见席胡氏面上起了愤恨,淡道:“你我二人和离吧!”

屋内只染了一支檀香,此刻正在香炉里袅袅地散着香味,寂静的仿佛烟灰掉下的声音都那般清晰可闻。

席胡氏看着一脸冷峻的相公,不免笑了,“呵呵,呵呵”她笑的肆意,眼泪都挤了出来,肩膀微微抖动,半晌用帕子抹了泪,通红的眼盯着席恒峰,笑道:“老爷,你我二人是当今太后赐的婚,和离?你莫不是还在梦中!”

席恒峰看着眼前似乎从来就不曾认识的女人,拧眉道:“我明个就上折子,这些年你我二人一直形同陌路,你既不喜欢我的子女,口口声声贱人,便自去过你的日子吧!”

席恒峰想到当年自己为了维持家宅宁静,不得不将斐斐送到仓佑城给二老照料,心上便隐隐作痛,那是那人的孩子,合该当最珍贵的明珠来娇宠的,合该是这满京城,是这大藜国最耀眼尊贵的女孩儿,可是他席恒峰为了眼前的这个妇人能够安生,竟将斐斐扔到了偏僻小城,一个人孤零零地成长。

席恒峰的眼里不由盈上一层薄泪,十三年前,冥冥中上天将她的女儿送到他的眼前,他明明觉得二人是那般相似,为何却一直没有想到,那会是她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席胡氏像是失常了一般,笑的癫狂。

门外守门的丫头忍不住心里瘆的慌,不觉搓了搓胳膊,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些年,你带回了多少女子,哪一个不是和席斐斐那个小贱人有张相似的脸,席恒峰,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养了一个和公主殿下长得一样的贱人,你要我怎能容下她!让她时时刻刻戳在我眼前,提醒我,便是一个连席府大门都进不得的贱人,成了你席恒峰心口的朱砂痣!我,我,是明远侯家的嫡小姐呀!我自问比不过藜泽长公主尊贵,可是,便是一个下流胚子,也能骑到我一个侯府千金的头上吗?”

席胡氏心里憋了十多年,一腔妒火生生要将她烧毁,望着席恒峰眸色冰冷,心间发寒!瘫在椅上“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