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林舒曼凑得更近一些,想要听靳霄到底说些什么,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只听得“呕”的一声。

靳霄竟然毫不留情地吐了她一身!

啊啊啊啊啊啊!及至此时,林舒曼再一低头,看着一脸坏笑的靳霄,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掐住靳霄的脖子,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却被一众宫人好说歹说的,拦住了。

待两人一顿折腾,终于重新梳洗完毕,换好了衣服,林府也将清瑶和林静娴送了过来。

林舒曼对靳霄的全部火气,正愁无处发泄,于是悉数转嫁给了那倒霉鬼林静娴。

她立于庭院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林静娴,不怒自威,气势逼人。她冷冷地道,“你这么干跪着,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教化作用。这样吧,估计你在家中也没学过什么礼义廉耻,就在这里诵读《弟子规》吧。”

说到这,林舒曼转头看向清瑶,“就由你来监督她,三个时辰,不许停。”

清瑶这一路本是忧心忡忡,生怕自家小姐在这东宫之中吃了亏,受屈辱。可如今见这冷酷阴鸷太子为她家小姐出气,心中便放下了三分担忧。

一转头,却见自家小姐娉娉婷婷地从卧房之中走了出来,嘴角依旧噙着那往日里温润恬静的笑意,丝毫看不出受了任何委屈,依旧是她那温婉可人的娇小姐。

嗳,不对?怎么小姐手中突然多了一个小小的托盘,托盘之中竟然放着的都是……瓜子?

她那知书达理,举手投足皆是淑静风范的小姐,竟然站在当院,磕起了瓜子来?

清瑶睁大了她的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林舒曼,又看了看靳霄,心中长叹,天哪,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不正常了?

靳霄就这样躲在长廊的阴影下,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欣赏着烈日底下林静娴的诵读。时不时地还递给清瑶一点,“你也来,磕一点吧。”

清瑶赶忙摇了摇手,再旁边小心地伺候着,还不忘打量一番自家小姐,究竟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林舒曼可就没有靳霄的闲情雅致了,她闹了这么一小上午,也该干点正事了。她转身去了靳霄的书房,开始翻看起案牍之上的公文。

她出身将门,父亲是个颇为开化之人,对她们姊妹的教育,从不输于她的哥哥弟弟。前世她又在宫中生活过几年,颇懂些朝中事务。

可即便如此,林舒曼此刻还是觉得一个脑袋有八个大。毕竟东宫太子,是整个国家的继承人,既要管理军务,又要管理财税,大事小情,无一例外地要知晓明晰。

林舒曼突然明白靳霄重活一世,变成了个女儿身,为什么这般高兴。

敢情他把这么大一个包袱扔在了她身上,当然高兴了!

林舒曼就这般紧锁眉头地看了一个时辰公文,一旁伺候的小内侍一直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毕竟他们“太子爷”平日里的阎王脾气,谁人不知?更何况今日看起来,更加烦躁异常。

林舒曼终于忍无可忍,起身朝门外走去,想找靳霄问一些专业的问题,却只见一个时辰过去了,靳霄依然饶有兴致地坐在廊下,有滋有味地嗑瓜子。

而地上的林静娴已经口干舌燥,双唇都已然裂开了口子,无奈而虚弱地继续背诵着《弟子规》。

见林舒曼走了过来,靳霄擦了擦手,软糯娇嗔地拾起托盘上的一粒瓜子瓤,道,“殿下,这是我为您剥的瓜子仁,您尝尝。”

见“林舒曼”如此撒娇,林静娴,清瑶,甚至是林舒曼自己,都是身形一滞。林舒曼心想,靳霄你又起什么幺蛾子?

可毕竟当着林静娴的面,她还是不能驳他面子的。于是走上前,张开嘴,任由靳霄将那粒瓜子仁送入口中。

然后点了点头,用低沉好听的声音道,“嗯,曼儿剥的瓜子仁,都比平日的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曼:呵,不就是骚么,谁不会啊。

靳霄:放学别走,你等着。

第八章责问

靳霄眼角含笑,在旁人看来,定然是女子对于心仪之人的那种爱慕之情。唯有林舒曼看着这笑意,心里登时发颤,知道他定然是憋着坏呢。

果然不出林舒曼所料,靳霄眼眸一转,继续撒娇道,“太子殿下,这天儿怎么这般炎热,我才在这坐了一会,便觉得口干舌燥了呢。”

林舒曼:你那是嗑瓜子磕得渴了!

清瑶:你渴了和我说啊,和太子爷说什么?

清瑶赶忙用托盘托来茶水,正欲给靳霄倒茶,林舒曼却也玩心大发,走上前,接过清瑶手中的茶盏,道,“给我吧,我来。”

说罢,倒了一盏茶,放在嘴前吹了一吹,才递给靳霄,道,“小心烫。”

靳霄浅酌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二人同时看向天阳底下暴晒的林静娴,干巴巴地吞咽着,喉咙艰难地动着,却不敢说自己也渴了。

林舒曼提高了声线,问道,“曼儿,这是父皇新赏的碧螺春,你喝着,感觉如何?”

靳霄甫一与她目光轻触,便立马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含着娇羞地回应道,“其实我也不懂什么品茶之道,都辜负了圣上赏赐的好东西了。不过说真的,这茶是真的解渴。”

“解渴”二字,靳霄故意说得又长又慢。说罢,二人又看向林静娴,一双眸子里已经喊着恨意了,冷冽得如同能化为实质的冰刀雪剑。

可惜,太子殿下在前,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林舒曼见闹也闹够了,正欲拽着靳霄去书房问些事情,却见内侍匆匆来禀报,“太子殿下,宫中来传旨了,叫您赶快进宫面圣呢。”

早上刚上了朝,如今又宣去面圣,这洪武帝怎么一天有那么多话要与太子说呢?林舒曼一想到这,也顾不得报复林静娴了,转头无助地看向靳霄。

靳霄嘴角却噙着笑意,因为他猜出来父皇叫他进宫是什么事儿了。可他偏偏喜欢看舒曼这副无奈惶恐的表情,于是故意按住了不说,只是凑上前,帮林舒曼整了整衣领。

轻轻柔柔地道,“你且去忙你的,不用在这陪我。有妹妹陪着我,我又不孤单。晚上我亲自下厨,犒劳你。”

林舒曼满腔邪火,谁要听你说这个啊,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可宫中传话的小内侍已经等在一旁了,于是也便不能再耽搁,心底暗暗咒骂了一番,跟着内侍,进宫了。

林舒曼就这么一路忐忑不已地跟着内侍行了一路,奈何还得端着个太子架子,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终于在进了宫门之后,忍不住,板着脸,向小内侍问道,“父皇急着召唤本宫,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