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车内站起,顺手打开座位下面的暗格,管四儿根本没考虑的就躲了进去。
车外有人喝问:“休要无力!来者何人?你们可知这车里坐着的是谁……”
恩,话也就没问完的,这位就被人从马上拽下去,利落的一拳打到后颈就晕了。
接着,扮做贵人家奴的人自然不甘被围,就些许反抗,没几下便被人战场上刚下来的军士收拾的利利索索。
胡有贵脑袋很乱,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有军士举着马鞭撩开纱帘看他。
他便僵硬了。
他看着来人,也不说话,也不激动,总而言之在人家眼里,那就是又甜又乖的小模样实在招人爱。
这位也是个女军士,看他这样便笑了,还好言好语哄他道:“小公子~你莫怕吖,咱们不是坏人呢!”
外面立时有人笑,这位就赶紧放下车帘对外骂到:“赶紧收了你们的狗样,这可是咱未来主母,吓坏了他,明儿小将军好抽死你们!”
说完,她又举着那车帘,探进一张戴着凶兽面具脸,好声好气又哄道:“不怕不怕,你瞧?我都骂他们了,其实我们不是坏人的,真的!”
胡有贵便想,妈的!老子信你个鬼,宇文家的是么,咱这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他这辈子吃四次大亏,其中有一亏就吃在伯益关,那日鸣金收兵,谭家军给养照样不足,当时头儿还是全子哥。
全子哥比老大机巧,就说没食儿吃,咱就偷去,若老大是头儿就会说,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偷去。
总而言之吧,反正都是个偷儿。
说来也巧,正好宇文家的粮草大营就扎在谭家军不远,他当时便想,好歹偷一次,索性来个大的。
却没想到啊,宇文家也是新鲜,就搞了一堆母夜叉押送粮草。
出去打听下,谁家大营敢来女人?可宇文家几辈子守关,就有过男人都死光了寡妇挂帅的经历。她家不忌讳这个,一二百年下来旁人便习以为常了。
那些女人混在男人堆儿里本就警醒,许是被偷袭习惯了,他一进去便失了手,被好几百娘们追着好打。
那晚真是锣鼓喧天,就撵的他满营儿乱窜,最后被逮住还把他吊在了树上。
后凭着他怎么解释,人家也不相信他是来偷吃的,非就要说他是来偷人的?
哎呀!就请漫天神仙作证!他对老天爷八辈子祖宗发誓,那里面的女人一个个面目黑漆漆,腰就比他娘当年的酱缸还粗,他是疯了还是瞎了要去偷夜叉?
哼!若不是他是老刀,谭二也不会亲自上门道歉,最后他在母夜叉堆儿里挨了一顿鞭子不说,回来又被打了一顿板子,小三月都是一瘸一拐的不能好好走路。
他永远不忘那个名字,宇文小巧,可去你妈的小巧,一拳打死老牛的拳头你还小巧?抽了老子三十多鞭子,这仇他一直记到现在呢。
脑袋里胡思乱想,胡有贵便听到外面说:“小公子莫怕啊,咱们都没有恶意吖,这不,小车儿也给你预备好了,你就出来吖?”
妈的,老子不出去!
胡有贵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那车帘便又给打开了。
车外雨淋淋,可怜他的斥候被人叠放成两堆,男一堆女一堆。
那带头的夜叉下马,就举起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笑着恐吓他:“小公子莫怕吖,你不出来?我就杀了他们呦,砍成稀烂吖,可恶心了……”
胡有贵看看城门的方向,就怕怀了头儿大计。
那边却误会了。
人就一手举刀,一手对他举着说:“来来,我扶你下来,小公子莫怕吖,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来,乖乖跟我们走,就有好事等着你,嘻嘻,天大的好事哩!”
好你妈个头,这是去,还是不去啊?
要不然打一架如何?
距离西门这般近,前面便是十里长亭,胡有贵不敢动作,就气的不成,脸上就越来越白了 。
举刀这位看他这般动人,就捂着心叹息一声:“就,就怪不得咱将军动心了,真真就是应了那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了!不过了!”
不过你祖宗吖!!!
他们相对无言的看了一会,再一阵凄风冷雨吹过,胡有贵下意识就觉着寒凉,纱衣到底没有布衣暖和。
他躲了一下,这位立刻笑着哄道:“哎?小公子冷吖?来人,把将军的披风拿来给公子披着,免得回头受了风寒,这样的……”
她看看胡有贵娇娇嫩嫩的样儿,就确定说:“公子这般招人心疼,你吃一口药,咱们将军能心碎死!!”
胡有贵皱皱眉暗想,可去你的吧,老子不是大石,你也不必心碎死。
一位军士讨好的送来一件火焰红披风,这位就递到了车内。
然而,咱们有贵兄弟被嫂嫂早就训练成了爱沐浴,爱干净的好刀儿。他现在每天活计就是再累,那也得沐浴一下,还要换个干干净净的兜裆布的。
还是白色哒!
扑鼻而来这熟悉的,令人恶心的血腥夹着汗臭的盐腥气啊……这有多久没闻到了?
是了,边人在伯益关作乱,燕京救援不及时,就靠着那宇文粗鲁带兵抵抗半月,待援军到达,那疯子又领兵追击到对方老巢里去了。
这次,这帮子人从伯益关来,怕就是皇爷要重用宇文军,还要调整守关边军,而他信任的战将,皇爷总要都划拉到身边来。
看着这火焰一般的披风,胡有贵就想起自己吊在树上,眼睛青肿,肚子饥饿的看着她,就举着鞭子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还支起自己下巴问:“老实招来,你是来偷谁的?”
自己说啥来着?哦,老子偷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