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2 / 2)

驸马要上天 绝歌 2929 字 9天前

严冽的长子严律早在正月里便跟着去了朝城,同裴冲他们深入草原找人去了。严冽把次子严令找来,让他带着人去找云驰,吩咐盯着就成,随时报告动向。

严令挺好奇云驰是什么人,王公贵族公子里可没那么号人物,竟然惊动到门郎将,不过,门郎将的差使少问好好办差,所以好奇也压着,找人吧。

他派出人去,很快便知道曦公身边的南敏也派了人出来找他,顿时更加好奇。

严家世代门郎将,对京城这地皮熟透了,哪里有个耗子洞都知道,有南敏的人在前面淌过一回路筛过一回,剩下的范围就小很多。严令从低贱贫苦之人聚集的污水街一直找到王公大街,最后在瑞亲王府的后院外墙找到正在踩地皮的云驰。

瑞亲王府,朝情的情报处,敢在这地方找事,胆子可是真不小。

严令远远地盯着云驰,但仍被他发现了。

云驰三两步蹿上那一丈多高的青石院墙,踩在琉璃瓦上,跟脚下带风似的,一溜烟地跑远了。那逃跑路线,正好避开了严令和他手下布下的包围圈。

严令看他那动作如行云流水,透着股军中的味道,精神一振,顿时来劲,跟狗盯着猎物似的,带着人便追。

云驰原本是想翻进瑞亲王府去找陆元,却没想到让这伙不知道从哪来的人跟上了。这伙人阴魂不散,他走到哪跟到哪,甩都甩不掉,而且,他在这伙人身上,有着隐隐约约熟悉感,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想把这伙人撂翻,可领头的那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两岁,武艺却委实不弱,且对方人多势众,他双拳难敌四手成为被撂翻在地的那个。好在他们似乎无意与他为难,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伙人。他们像是属于不同的人派出来的,但彼此认识。

他不跑,这些人不追,散在人群、隐蔽的角落跟着,他走哪跟到哪。

云驰自知自己一穷二白,唯一能惹得人这么盯着他的,只能是他跟元儿的事。

有这么一伙人阴魂不散地跟着,他没办法去瑞亲王府找元儿,于是等到约定的时间,到王公大街尽头的裴记膳食坊去见元儿的爹。

纸条上没有说是什么时辰,云驰又有那么两伙人跟着,索性大清早等到膳食房开门就去了。

他饥肠辘辘,原本想好好填填肚子,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啪”地一声把菜谱合上,“不必点菜了,我等人。”后悔没在路边买两个包子!他知道王公大街的膳食坊卖的东西肯定会比别的地方贵,但没想到贵这么多。在山里,到林子里随便套一头狼就能够吃好几天,吃住用样样不花钱,如今出门在外,连喝口热水都要掏钱,还是省着点吧。

第294章

伙计客客气气地把菜谱放到一旁, 奉上免费的茶水,告诉他就在门外等候,有事喊一声就行, 便退了出去。

云驰从早晨等到中午,饿得前胸贴后背, 闻着周围飘散的饭菜香,肚子咕咕直叫, 口水忍不住的冒, 喝水顶不住,越喝越饿, 喝多了还要跑茅厕。

他不知道元儿的爹什么时候来,没有自己跑出去吃饭, 叫元儿的爹坐在这里干等他的道理。

云驰忍着饿,一直等到下午,才见到元儿的爹推门进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房门外,没见到元儿跟进来, 不由得有点小小的失落, 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起身行礼。

……

裴曦到朝城的那半年里,羽九玄也不有京城, 没有苦力给他干京城的这一摊活计,除了紧急重要的快马送到朝城外, 都堆积着待处理。他回来后,忙着处理那一摊子事,上午忙完, 中午回宫吃饭, 再跟羽青鸾睡个午觉, 之后,叫上羽九玄一起出宫,半下午才到膳食坊。

膳食坊的总管事告诉他,甲等房第一间的客人在刚开门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饭都没吃。

裴曦轻轻点头,扭头看向羽九玄,结果挨了她一记小白眼。

羽九玄没有跟着她爹进屋,到隔壁间等。

甲等房第一间是他爹经常待客的地方,为免隔墙有耳,第二间常年预定状态,她和二明过来偶尔用用。

一号间的墙砌得厚,完全听不到隔壁的说话声,于是她又到一号间的门外站着。

南敏守在门口,再借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赶羽九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继续像门神似的守在那,然后发现太女盯着他,又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把门神位置让出来。

羽九玄站在门神位置处,隐隐约约能听见有谈话声,但两人的声音都不大,听不清楚。

……

云驰行完礼,等裴曦坐下后,便从怀里取出那张纸条,双手奉还。

裴曦问:“何意?”

云驰说:“金子和官位虽好,却不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收着亏心。”

裴曦问:“把命搭上,值吗?”

云驰说:“进山狩猎,每年都会有猎户把命搭进去。贩卖山货,常有流匪劫道,便是做武部校尉去剿匪还有殉职的时候。若是丢了性命,那是我学艺不精,没本事护住自己。从来只有愿与不愿,没有值与不值。”

他顿了下,说:“若您想用黄金和官位买我与元儿断了往来,大可不必。我心仪元儿,想在家世财力上尽量配得上她,不叫人因我贫寒而小瞧她,方才用得上金子、爵位。我若是与元儿断了往来,回烟水山,随便猎点野物,再每年贩两趟山货到巨木城,便足够我们父子活得很好,金子官位于我而言便毫无用处。”

裴曦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本极薄的小册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便起身走了。

云驰满头雾水地看着裴曦出去,莫名其妙地挠头,心说:“何意?”他探头朝桌子上的物什望去,见是红色的硬纸皮小册,拿起来翻开另一面,只见上面写着:“大凤房契”。

他毫无兴趣地放回去,瞥见门口有人进来,以为是元儿的爹去而复还,打定主意反正他说什么都不应,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见见元儿,心念未了,一眼看见进来的竟然是元儿。

云驰惊喜交加,随即笑开了,问:“你爹没把你关起来呀?我原本想去你家找你,却没想刚到院墙下就被人盯上,现在那伙人还在对面盯着我呢。京城的人可真厉害,强者如云,长见识了。你还好吗?你爹娘可有责难你?他们可真疼你,为了你,竟然愿出万两黄金叫我离开。万两黄金,够叫我……”他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显是不愿让你难受,方才想用钱财收买我。”

羽九玄悠悠看了眼笑得跟个傻子的云驰,眼里也浮现起笑意,脸上全是嫌弃的模样,说:“你爬瑞亲王府的院墙作甚?”

云驰说:“我去找你呀。你有没有挨打受罚?”

羽九玄说:“你瞧我爹娘像是会打罚孩子的吗?”

云驰悄声说:“你爹不像,你娘……像,她好有严威,我从没见过比她更有威严的人。”

羽九玄在椅子上坐下,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小本本翻开,见是房契,写的是云驰的名字。昨天才刚过契,是一户带门面的一进小院,寻常小商户家连做买卖带自家人住的标准小宅子。不过,地段位置却是相当好,朝廷情报处的一处站点就在它的隔壁。

她把小本子递给云驰,说:“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