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存了这一份心思,以后进了府,也不怕她在乔氏面前立不起来。
如果不是做戏钱昱脸上露出一丝笑,那正好,软绵绵的性子,他也能放开了手脚去宠她。
总之,怎么都是好啊。
外头程太守守到天黑,张鄂来回办事路过好几趟,程太守欲言又止几次,还是忍住没问。
最后是张鄂忍不住了,觉得他实在是太没眼力劲儿了,三爷往姜主子营子里去了,一待就是一个下午,能干啥啊?他还真肯巴巴等着,等着三爷给他公道?他算哪根葱啊!
小帐子里传话要了晚膳,张鄂先去报了菜名,然后绕回来催程太守滚蛋,程太守追问了几句,张鄂冷笑,是一脸好脸都不愿意摆了:“程老爷,三爷素来是个念旧的。”
一句话,说的程太守汗毛倒竖,屁滚尿流地滚了。
张鄂盯着他的后背冷笑:“老鼠大点的胆子,就想着害人了?”
程太守刚进城,顾沂老早就在城门口等他,见他模样知道没成,却一点不丧气,而是把南边朝廷送过来的密信呈上来给他。
程太守颤巍巍地接过来,看了起头几个字,黯淡的脸色瞬间又恢复了,攥着信,拉着顾沂的袖子:“来,咱们回驿站里再详述。”
顾沂却说:“下官备了马车,烦劳大人移步到寒舍一叙。”
程太守有点为难,他想回去先给老婆孩子报个平安,顾沂笑:“那碍什么事,如不嫌弃寒舍简陋,不如差人把太太小姐一并接来。”
这话够意思啊,驿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值把程太守感动得热泪盈眶,顾沂连忙拉扯着他上马车:“下头风大,咱们上去再说。”
程太守接过顾沂递上来的参茶,热腾腾的一杯下肚,算是回过魂,这才把密信揭开,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
他以为南朝廷早就把临安给舍弃了,这才向钱昱递了降书,南朝廷没有!
“只是,不知道援军何时才能赶到啊?”他手上没兵啊,钱昱如果真的要打,临安城现在的兵力,不出三天就能被攻下。
顾沂脸色也垮着:“这不好说,福建离这儿太远,又遇上风雨天。”其实按照接到信的时间推算,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一路上两人忧心忡忡,都没有心思在说话。
下了马车,那边郭氏和女儿也坐着马车到了,郭氏低着头不敢看老爷,一个劲儿往小程氏身后避,顾沂含笑地看了她一眼,引着众人进去。
到了夜里,顾沂的妾杨岚正蹲在地上给婆婆余氏洗脚,顾沂坐在对面,手里端着盏茶,皱着眉慢慢地喝着。
水凉了,余氏踹了一脚杨岚:“要冻死我吗?还不知道去添热水?”又看杨岚虽然低着头,眼梢一直偷偷去瞄顾沂,唾她一脸:“成天就知道想男人,没男人就不活了?”
顾沂取来铜壶亲自给娘添热水,余氏冷笑着:“不是我挑剔,这屋子太冷,要是不把脚跑热乎了,你娘半夜冻死了,明儿就去坟上给我磕头吧。”
这是在说把正屋让出来的事儿了。
余氏本来住在正屋,炕烧得最旺,现在让给程太守他们住了,余氏搬到西厢房了。西厢房平时没人睡,炕都是冷的,屋子里也不烧炭盆,现在就算都点了,到处还都是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