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主又叫上了:“不行吧!我们还是要找出路,继续这样看下去迟早是一个个冻成冰块的。”
小五也凑头过来:“邵德,我们往回走吧!这些水是往低处流淌的,十有八九会有个什么位置是让水重新流入远山的。张爷说的没错,咱几个大活人总不能在这活活冻死吧!”
我点了点头,双手离开那根发出强光的圆柱,然后搓了搓脸,脸上裸露的皮肤似乎正在慢慢僵硬。我转过身子,对着身边的其他人喊道:“往回走!尽快找到出路。”
邵统军却没有马上转身,他自顾自地站在圆柱旁愣了很久。到我扭头喊他,他才很不甘心地朝着已经走出几米远的我们追了上来。张地主牙齿磕着牙齿的“咔咔”声那一会听得非常清楚,他步子迈得很快,朝着前面小跑着行进着。
我们下了那几个台阶,跟着水流去的方向快步走着。齐膝的水也在慢慢往下,到最后又只是在我们脚踝处了。也是因为这一会强光的光源在我们身后,让我们的视线较之前要清晰了不少。很快,我们就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在我们正前方出现了那种银白色如一个镜面的墙壁,而脚下的水源,从那墙壁的下方溢出出去。
出口,前方就是离开这诡异地方的出口。我们一起朝前跑了起来,可在那水往下流出的位置又一起停下了步子。只见一条有半米宽的鸿沟出现在我们脚下,水源是从这往下落去的,并且,我们前面的银白色墙壁根部再次悬空,好像它们跟身后这个巨大的机械是一个整体一般。
问题是这条鸿沟处,因为面前银白色墙壁的反光,让我们压根看不清下方是什么东西啊!水流现在是朝着下坡处流淌的,说明地面的引力再次出现,那么,我们这么冒冒失失跳下这条鸿沟,下方如果是万丈深渊呢?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进入这离奇空间后大伙都没怎么说话,因为我们的常识都无法为这一切做出解释。但是这互相间望去的一眼,彼此眼神中居然再次泛起了一种无畏的坦然笑意。我们的手再次紧紧握到了一起,接着一起朝前迈出了步子,一纵身跳下了脚下这条不知道去往哪里的鸿沟。
眼前猛的暗了下来,身体往下直坠的刹那,我反而感觉非常豁然一般,即将被摔得四分五裂,抑或另有生机?在那一刻似乎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并不是孤单的,我们有着和自己一样无所畏惧的战友,于是乎,所有困难都将变得渺小。
我们的身体在黑暗中一起摔进了一个巨大的水塘,我们几个人的手还是紧紧握着,一起从水里浮出了水面,水塘的水朝着一边流淌着,那个方向有光……是的,有光!而且可以肯定那不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种诡异的白色光线,而是……而是白昼世界里的阳光。
张地主和郑大兵两个人一起欢呼起来,我和小五对视了一眼,都咧嘴笑了,大伙朝着那边快速游去。邵统军始终在我身边浮着,他看着我的眼神透着关切,好像是害怕我受到任何的伤害一般。
我们顺利地游到了那光源的前方,甚至看清楚那边是个狭长的洞口,洞口上方的树藤都依稀可见了。水流在变得越来越急,到最后,我们不用自己游动,只需要腿微微蹬几下了。
我们被水冲出了这山洞,我们再次看到了远山的树木与天空。身体跟着这些水往下直坠着,最后摔入了一个水潭。
我第一个从水里探出头来,还没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小五就“哗”的一声钻出了水面,他脸上的水都还没流下便张嘴了:“邵德,这就是我们之前到过的那个瀑布!”
我连忙四下看了看,果然是我与雷子重合的那个瀑布。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从水里露出了头来,也都四处看了看。
就在这时,水潭前方的树林里,突然冲出了十几个日本兵,他们对着我们一拉枪栓,乌黑的枪口对准了我们刚浮出水面的脑袋。两个没戴军帽,头发浅得只看见头皮的大个子宪兵站在他们身后,对着我们用日语大声地吼道:“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被他们用枪比着,游到了水潭边上,鬼子兵快速地下掉了我们身上的武器,然后用绳子把我们绑了个严实。郑大兵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道:“狗日的小鬼子,有种的跟爷爷我用拳头来上一架。”
站在他身边的鬼子兵应该没听懂他说的话,一把举起枪托,对着郑大兵的脑袋砸了上去,血一下就流满了他的脸庞。张地主挣扎着说道:“太君,我就一小百姓,不用这么折腾我吧!”
结果这老家伙也挨了一枪托,可奇怪的是他这老胳膊老腿挨了这一枪托后居然没有出血,可能鬼子兵看着他岁数大,没有使上劲吧?
那两个穿着宪兵军装的大个鬼子一直在那小声嘀咕着,不时看着我们冷笑几下。他们手里都紧紧握着一把东洋刀,刀刃上闪着寒光。被押着走在我身边的小五,眼神却比我镇定很多,见我看他,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小声说了句:“不会动我们,应该要押我们回去。”
我也点了点头,九日研究所里的鬼子现在不认识我们几个人的少,所以抓住了我们几个,他们绝不会像逮住别的小兵一般直接杀死的。
身后一股热气吹到了我脖根处,我微微地扭了下头,只见邵统军在我身后对我使了个眼色,而站在他身后满脸是血的郑大兵也对我微微点了下头,好像他们俩……他们俩还有什么计划?
同时,走在我们五个人身边的那两个宪兵,也把武士刀插进了腰上的刀鞘里。我故意放慢了步子,这时,落在最后的张地主突然“哇”的一声大叫起来,接着身体往地上一倒。
鬼子们都扭头过去,我们也停了下来回头朝他望去,只见张地主手脚抽搐着,双眼往上直翻眼白,嘴里吐出白沫来,这老家伙看模样是扯上了羊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