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白天看到的郑大兵那伙人干的?他们现在又去了哪里?会不会回到这个山洞?我爬起来四处环顾,周围依然寂静。再次回到身后的树林里,我选了棵比较粗壮的大树倚靠着坐下思考。
我想:下面的人应该是不希望有人发现他们曾在这个山洞里待过,那么,他们有可能还会回到这里。只是他们整晚都没有躲进这个山洞,不知道是不是找到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我自言自语道:“应该是这样吧!”然后我用手在地上捡起一些枯叶,回到洞口后把枯叶铺在地上,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够为这洞里曾经待过的人做些什么。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我可以给他们留下些线索啊!只要他们还会回到山洞,就能知道我来过。
我兴奋地搓了搓手,从地上捡起几片稍微有些腐烂但没有干枯的树叶。因为树叶有些腐烂,所以不会那么脆。然后我又捡起一块石头,在树叶上刻上了几个字:救李建宇、古至忠两位将军。
我把树叶放在手上看了一遍,然后在地上找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我从衣服袖口处的位置找了个线头,慢慢地扯出一根手指长的细线来。最后我用树叶裹住石头,再用细线在树叶上打了个结。
我拨开枯藤和草,对准篝火的位置扔了下去。看着石块准确无误地落在那里,我舒了口气,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在洞里待过的人能捡到这个石块,发现我传递的信息。
再次把洞口掩盖好,我决定去崖底看看。崖底是一望无际的丛林,与之相比,崖顶的范围似乎小了很多。另外我此刻距离那条小河太远,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下山总是很快的,我估摸着天还有好一阵子才会亮,一路上也就放缓了步子,同时在脑海里把所有事情回想一遍。我猛地想起:今天我似乎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在我扑向美云的时候,突然出现并抓住我的脚踝的婴儿模样的娃娃。他是谁?他为什么要阻拦我扑向美云?美云在抬头看见我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个娃娃?
随之,让她毫不犹豫地扭头逃跑的原因,会不会就是那个双眼血红露着诡异眼神的小娃娃呢?
现在看来,在那一瞬间,美云极有可能是已经认出我了,同时她也看到了诡异的娃娃。她的逃跑是不是因为鬼娃娃呢?
意识到美云并不是刻意躲避我,我不由得兴奋起来。紧接着便是担心,美云之所以在看见我,也看到那个鬼娃娃后选择毫不犹豫地扭头逃跑,很有可能是因为鬼娃娃给她造成的威胁远比与我重遇的欣喜更为强烈。这个鬼娃娃的出现会不会威胁到美云的生命呢?
我停住了脚步,为这个推测感到惶恐。只是让我奇怪的是,鬼娃娃在我晕倒后,并没有伤害我,之后鬼娃娃去哪里了?是去追赶美云了,还是在我见到美云时,鬼娃娃就已经潜伏在附近观察我们,只是我太关注美云而忽略了它的存在?
整个远山依然如死一般安静。我脑海里突然浮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觉得我自己,以及所有进入远山的人,包括我的美云,包括之前和我一起逃亡出来的伙伴,还包括郑大兵、大刀刘……所有人在进入远山后所经历的事情,都无法用正常思维方式分析和解释。
在这个巨大的丛林里,我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就像美云看见我也不敢和我相认一样。我们就像实验的小白鼠,被放入一个巨大的封闭的空间里。在这个空间里,有无数错乱的,不可解释的现象发生。
我重重地坐到地上,如同进行了很大强度运动后大口喘着气。
不行!我必须要摆脱这种被操控的状态。
我脑海里浮现出和松下幸太郎、黄碧辉还有阮美云交谈“薛定谔之猫”实验时的情景。我们三个德国留学生之所以受到重视被带到远山里,肯定是因为远山深处酝酿着某些我们所研究科目中涉及的领域。他当时提供给我们的试卷里就有提及平行世界、时间与空间的交错的答题,根据目前种种异象分析,远山里已经有了若隐若现的端倪,想必这也是松下幸太郎引以为傲的兴奋点。
记得当时他给我的那份试卷里,最后几个问题都是涉及平行世界的一些大胆假设,如果那些假设真的存在,那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奇妙物理世界,岂不本就是由几个不同甚至无数个不同的平行世界组成的?而我在远山遭遇的一切诡异事情,和目睹生与死的奇怪现象,会不会就是这些实验后的结果?难道这个远山深处原本就是与不同世界不同宇宙的交汇点,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
我想,我必须做些什么了,我一度忘了自己在德国多年研究物理学的事情,相信只要我努力,这一切就能够用强大的物理学、量子力学和相对论这些我熟知的理论来解释。那么我一定能够挖出远山里的全部秘密和真相……
邵德:飞叶传书
握着那片写有字迹的树叶,我和小五、振振张大了嘴,愣在原地。虽然振振被俘后与外界完全隔离了几年,也是听说过这两位大人物事迹的。我们通过树叶传递的信息分析:李建宇与古至忠两位将军,目前也已经被俘,受困于远山中的鬼子手里。
大家紧蹙眉头,之前已经松懈了二十几天的我们,被树叶上的几句话重新拉回到严峻的现实中。我们三人心事重重地带了些鱼往山洞方向赶,迫切地想把这信息告诉大家。因为这个发现,我一度忘记了关注手表在这个有鱼的山洞里是否正常走动。等我记起时才发现,手表已经被我放在胸口的口袋里了,指针并没有丝毫变动。我的黑匣子是挂在腰上的,距离手表比较远,这一点我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
当我们回到那个山洞时,郑大兵和海波、四哥早就已经回来了,正围着火堆和死老头及杨建啃果子闲谈。见我们一脸阴霾地从洞口进来,便都疑惑地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