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将锁魂蛊丢给吕恒:“你的归你,我的归我。”他说着,看向温故。
盛文昭笑道:“应该的。”
山主转动凝魂镜,放开吕恒,只对着温故,手指划过镜面,镜子闪过一道光,光打在洞壁又斜到温故身上。温故只觉魂魄想要爆炸一般,魂修的功法也不管用了,三魂七魄不由自主地从身体里钻出来。
吕恒看着盛文昭得意的笑容,脸色一黯,身体挪了下,挡在温故面前。
温故、山主和盛文昭同时一惊。
温故嘴唇一颤,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盛文昭失声道:“你做什么?”
山主虽然立刻收手,但是那道折射的光依旧持续着。
看着自己魂魄慢慢消失,吕恒神色平静:“我一直以为,只要虔心赎罪,总有一天会获得你的原谅。现在才知道,是我太自以为是。”
“你前世受我所累,今生又被我害得坠入魔道,我给你的,你不要,而欠的,愈加多,怕是永远也偿还不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得偿所愿,除去心魔。”
说到此处,吕恒眼睛终于流露出歉疚和不舍。
“小师弟,对不起,是师兄害你。”
“师兄错了。”
盛文昭整个人呆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脑袋空白一片,眼前的画面完全无法连到脑海里,更无法分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吕恒微笑道:“愿我魂飞魄散,换你万世平安。”他眼睛猛然一瞪,右手一挥,发出一道劲风,打在温故的魂魄上:“走!”
山主反应极快,立刻用凝魂镜去锁温故的魂魄。
却被散得只剩下一魂三魄的吕恒挡了一下。
盛文昭猛然回过神来,伸出手想去抓吕恒,却抓了个空,木木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
温故看到这里,魂魄就从“门”里送了出去,出去的刹那,只听到盛文昭撕心裂肺地喊了声“不”!
昆仑,煌故宫。
白须大仙硬着头皮打发了在门口收拾破碎器皿的道童,小心翼翼地步入殿内,朝高坐殿上神色冷峻如霜的人打了个招呼:“听说新的乾坤荡秽鼎已于三天前炼成,敢问仲仙友,不知何时可以使用?”
仲世煌背靠着椅背,大咧咧地坐着,似笑非笑地说:“是吗?炼成了吗?大仙不提醒我我都要忘了。那大仙答应我的事情也可以兑现了吧?”
白须大仙冷汗冒得更急。
仲世煌见他许久不语,拉下脸来:“大仙应该还记得,当初劝我专心炼鼎时说的话吧?”
白须大仙讷讷道:“记得。”
“那结果呢?”
白须大仙道:“根据卦象,近日就会有消息。”
仲世煌道:“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白须大仙笑容发苦:“天意难测,我只能窥探一二。我保证温故绝对会回来,至于时间,应当在五年中。”
仲世煌手指一紧,将把手扯了下来随手丢了出去,又站起来踢掉放在面前的茶几,冲着白须大仙冷笑道:“好,那就再等五年。”
“那乾坤荡秽鼎……”
“不是说再等五年吗?”
☆、第79章 逃亡之路(下)
白须大仙脸色一变:“请以天下为重。”
仲世煌睨着他:“要不是以天下为重,我干嘛炼制乾坤荡秽鼎?”
白须大仙知道他现在处于炸毛状态,必须安抚,怀柔,顺毛,“仲仙友这些年的努力与艰辛,吾等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定然不会忘记。飞升时三雷劫连发的惊险,炼制乾坤荡秽鼎的艰辛,你都挺过来了,如今正是收获硕果之时,怎可打退堂鼓?”
仲世煌勃然变色:“打退堂鼓的是你不是我。当时要不是你说会还我一个毫发无伤的温故,我怎么会放下一切研究炼制术!但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信任?白,须,大,仙?十三年!整整十三年!你就打算拿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交代吗?”
白须大仙被挤兑得老脸通红,好在胡子多,能遮掩:“稍安勿躁!我以行天道之名起誓,温故定会安然归来。你已经飞升成仙,数年不过弹指,快得很。乾坤荡秽鼎已出,昆仑之局可见分晓,天下也可及早安定。你我成仙,一年十年百年都无差别,然凡人岁数有限,昆仑之危早一刻解除,他们早一刻免受魔气侵扰之苦,多一刻幸福安稳。”
仲世煌望着他不语。
白须大仙鞠躬道:“请仲仙友以天下苍生为重!”
仲世煌慢慢地从座位上走下来,到他面前。
白须大仙抬头,却对上一双冰冷如铁的眼睛。
仲世煌道:“我可以炼制乾坤荡秽鼎,也可以炼制魔鼎。”
白须大仙眼角一抽。
“闫爻能做的,我也能做。”
白须大仙嘴角一抽。
“五年就五年,这是最后一次。”仲世煌垂眸,藏起眼眸迸发的各种负面情绪,“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白须大仙暗暗庆幸仲世煌及时成仙,不然,以他的执念,怕会变成第二个乔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