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信里,包含应泊在会议上的全部发言,更有甚者,直接截取视频,还附上各国目前的态度和阵营。
详细详尽,生怕自己的骨头表现得不够软。
这次各国领导人的视频会议保密级别不高,几十揽子后勤旁观了会议内容。更何况,就算没有几十揽子围观的后勤,参与会议的各国领导人背地里从未齐心合力,有人想试试投敌叛节,看能不能保下一条命,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鬼魔……天道一方,对于人族这种大道宠爱的生灵态度到底如何,这些人不亲自试一试,不会了解,不会死心。
领导人当然不可能亲自发告密信,但会议中间喊个手下办这件事非常容易。
应泊早就预料到了,却放任这些明显被当做弃子的人给被鬼魔控制账号发消息,顺便给这些账号做了重点标记。
一旦这些账号得到回复——甭管是不是来自被封锁账号的回复——小光球都会提醒应泊。
他做好了这一切,才回到视频会议上。
参会众人果然不曾吵出眉目,若非是应泊按下发言键,这“热闹”恐怕不会停。
“诸位,”应泊沉痛地把一封告密信显示在大屏幕上,“刚才我封锁全部凤族的朝夕账号……看到了这个。”
“没时间犹豫了,”他道,“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
修建万界通道,给六十亿民众留一条退路。
经过一番清洗的联合政府,给这个计划起名为“火种”。
火种计划的第一步就面对上很大的困难,因为被修建的通道会连接两个大世界,而他们地球,只是这两个大世界之一。
也就是说,光地球愿意修建通道不行,被连通的另一方大世界也得同意。
前段时间藏得好好的鬼魔齐齐露头,很多大世界也抓到了鬼魔俘虏。这些大世界修士针对鬼魔神魂的搜索比地球更狠更快,差不多是郝西把审问报告发给应泊的前后一段日子,这些大世界一样知晓了鬼魔的目的。
有些鬼魔是带着不周山碎片被抓的,便是没能搜魂,用线索一推测,鬼魔的目的也出来了。
原本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诸天万界等着万界通道,好联合一处,共抗大道劫。现在却是鬼魔一方也想重开万界通道,好把散落在诸天万界中的不周山碎片运到曾经的不周山根基。
曾经的大道劫,打碎了不周山,这一次的大道劫,却要重立不周山。若想安稳渡过这一次大道劫,万万不能让不周山重立。那么……他们干甚么要去建立万界通道,为了给鬼魔提供个方便吗?
诸天万界头头脑脑的聊天群里,很多人学会朝夕维护小组近日开发的隐身功能,一言不发地匿了。
却也有人伸出援助之手,不仅同意与地球建立通道,还愿意提供数分建立通道的材料。
诸天万界大会的宁会长正是一位,别的不说,光看他恪守诺言的模样,也晓得这人当初是如何光靠个人魅力调停了两个大世界之间的战争。
云梦泽自然也愿意接待中州来客,只可惜,作为全是水的大世界,云梦泽的土地面积让他们没办法容纳太多人口。
不过,把六十亿分成几份,诸天万界大会的七个大世界,加一个云梦泽,勉强也能容纳地球的这些人了。
给民众们找到去处,不过整个“火种”计划的第一步。
第二步,通道开工之余,事情的宣传也得慢慢做起来。
民众们一脸懵逼,之前整个上层对于鬼魔的戒备并未告之他们,地球在修真界历史中占据的地位,也不是义务教育必修课程。这个时候突然告诉他们,全体地球人加上妖族神明都即将成为战争难民,他们会信吗?
即便宣传循序渐进,天道与大道、鸿钧与鬼魔的故事讲得生动详细,在明白他们必须撤离地球时,舆论上依旧一片哗然。
有些地球人在诸天万界大论坛上发了几天的疯,结果是地球朝夕网络再一次“闭关锁国”。
只是这次“闭关锁国”,没有一开始那么彻底。
左手自请调去朝夕网络安全部,现在网络开发部由曾经的黑客蜂鸟带领。程序员们加班加点,在地球朝夕网络和诸天万界朝夕网络之间建立起一道细网,地球民众能前往朝夕直播、朝夕论坛、朝夕文字围观,但不能发言;其他世界的修士,则无法打开地球朝夕论坛的符箓网址。
即便如此,六十亿的地球人准备移民一事,依然在诸天万界中闹了个大新闻。即便是乡下小儿,也知道地球的动向。
一个偏远大世界,凤兴买了个黑账号的直播玉简,把新闻念给鸿钧听。
凤兴嘴里念着新闻,心里万万没想到地球那边竟是个这样的发展事态,正是因为明白真相,差点控制不住目瞪口呆。
偏偏他必须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读完新闻后,还要把论坛和直播上的热点讲给鸿钧听。
鸿钧虽然是个老古董,这方面却挺与时俱进。他若不能与时俱进,又怎么能想出用朝夕网络传递鬼魔去诸天万界的方法?
可惜应泊和朝夕网络安全部封号封得丧心病狂,让他捧都不能捧玉简一下,只能望洋兴叹。
苦了凤兴,战战兢兢在他身边当朗诵人,生怕鸿钧发现他隐瞒的秘密。
现在,中州那边来真的一样,搞得风生水起,不能瞒天过海都说不过去。凤兴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却又茫然。
这种谎言,是骗不了鸿钧多久的。
一旦踏足那坐标,鸿钧立即能发现真假,就算是用来拖延时间……这时间拖延下来,又有什么用?
紧皱眉头的凤兴跟在鸿钧身后,带着这偏远大世界的不周山碎片,回到停在胎膜外的穿界船上。
这时候,一鬼魔来报。
“帝尊!从青丘大世界传来的消息——”
——
地球,龙洲。
火种计划的进行,已经影响到学校的正常教学工作。
学校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成年人,好些三四十岁,在这般状况下,依然和未成年一样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