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2)

苍苍子……

等等,他看到苍苍子后退干啥?

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当初那个爱谁谁的谎言心虚,应泊对着面前摄人神魂的美貌而心神摇曳一瞬,旋即又回过神来,将踩进水坑的脚收回,站好,一扫刚才显露出的几分局促不安。

扫完,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苍苍子为何会在此地?

这九天里,应泊也不是把一门心思全放在修炼上。作为名副其实的大忙人,他有狐朋狗友的交情要维系,有各方情报要搜集,修真界的资料要整理,还要一边摸索自己修炼,一边指点阎喆和黑兔子玛瑙修行。

既然这样,他当然不可能不上朝夕直播了。

都上了朝夕直播,自然也要去那个云梦泽新闻主播的论坛下看看。应泊也就随意瞥了一眼,得知了那什么什么老祖办了个据说很稀奇的百灵宴,而东皇岛主是被邀嘉宾之一。

现在那什么什么老祖在宴上讲道,听道的苍苍子不能给他发私信……乃是情·有·可·原。

所以,应该在宴会上走不开身的苍苍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龙洲上?

打量眼前这个莫名出现的苍苍子,应泊额角一抽,还没说话,孙朋兴就傻愣愣地问:“你是谁?”

苍苍子说话前和应泊对视一眼,漆黑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述。

被这样看一眼,应泊胳膊上起了三层鸡皮疙瘩。同时感觉浑身细胞都跳了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告诉他哪里不对。而看起来非常深情的苍苍子收回目光,对孙朋兴道:“我乃此地岛主,东皇真人苍苍子。”

孙朋兴依然有点反应不过来,疑惑道:“龙洲还有个岛主吗?”

“此龙洲非彼龙洲,这里是一处凡俗人不得入的桃源仙境。”那苍苍子道,挥袖做引路状,“两位道友,可要随我一观?”

他衣袂一挥动,丝丝缕缕、白金相交的烟气就从袖中脚下翻涌出来,带着一股浓郁的檀木香气,盘旋而上,直冲人鼻。

应泊下意识屏住呼吸,孙朋兴却被狠狠呛了一下,他仿佛看不到烟气是从那苍苍子身上出来的,捂住口鼻道:“这什么味啊?哎哟快走快走,要熏死我了!”

烟气迷人眼,刺得人泪光闪闪。那苍苍子忙说跟他走,又开始哭的孙朋兴就码没多想地跟着声音往前走了。应泊正在犹豫自己是该中招呢,还是不改中招呢?一只大手就蓦地从烟雾中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应泊:“……”

那苍苍子在解释。

“每天这个时候水潮上涨,就会让岸边檀香花盛开,一朵挺香的,一大片一起开味道就有点恶心。道友不要慌,没毒,我们往这边走。”

不是只有水草和芦苇吗?真眼说瞎话也得找点依据吧?应泊本着职业骗子的素质把这苍苍子评价一番,却没有拆穿他,而是放松了自己,跟着他走。

一边走,他还在一边想。

以他这段时间的接触看,苍苍子绝对不是一个才见面就对人上下其手的家伙。

他把自己认为的苍苍子和眼前的苍苍子做了一番比较,觉得他认识的苍苍子应该更正直一些,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不同……比较到第五点时,他们已经穿过了那段烟雾弥漫仿佛起火的路,来到一处比较亮堂的地方。

还是树林中,却不是之前那片树林中了。

新的树林里处处闪着微光,光亮来自于鲜艳花朵上露珠反射的月光,来自于空中飞舞忽明忽暗的虫豸,盘结老树上的苔藓如水晶碎片般闪烁,舒展的卷叶更是白得发亮。

迪士尼动画电影里仙子居住的森林也不过如此,而今却真真切切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应泊无语地打量这一切,孙朋兴则直接发出了惊叹声。

“哇~”

应泊茫然转头看他,觉得这个天真纯洁语气只有小学三年级没毕业的儿童才能发出。

不想,他回过头看到的孙朋兴,表情竟然是比语气更天真纯洁的满脸笑。

“好——漂——亮!”

孙朋兴说。

应泊:“……”

这孩子是趁他不注意拔林子里的蘑菇吃了吗?

当然,更可能是刚才那些烟雾会给人上减智debuff。

不等应泊搞明白眼下又是个什么情况,一脸智障笑容的孙朋兴就沿着小路往前跑去,应泊听到他喊了一句兔子,但目光扫一圈,并没有看到玛瑙的身影。

作为主人的苍苍子好像不觉得放任客人一个人到处乱跑有什么问题,他依然朝着应泊露出那“深情”的眼神,同时也没有放开应泊的手,浑不顾自己的行为已经够得上性骚扰罪名,笑着邀请:“我家在前面,你来看看吗?”

应泊和他对视半分钟,为这个苍苍子脸上太过傻逼的表情叹了口气。

这个苍苍子以为他叹气是默许,连忙拉着应泊往前走。

一边前行,他一边给应泊介绍岛上的情况。都是些废话,不放到这里水字数。若请应泊做个总结,他大概会评价——小荷才露尖尖角好歹骗了他那么十多天,而这个苍苍子,话语间的漏洞都不是百出,而是千出,万出,多得他懒得数。

此人绝对不是苍苍子,他没有真的苍苍子那么聪明。

那么,他是谁?

应泊没有贸然揭穿这人身份。自从他进入这岛上,身边就各种诡异情况一出接一出,现在各方都迷雾一片,还不如稍息片刻,静待发展。

而且,看着这假货用苍苍子的脸做出各种表情挺好玩的。

应泊把手机藏在袖子里,时不时抓一个假货话里的漏洞戳一下,逗得假货神色几变,然后全部被应泊拍了照片。

拍下来后要干什么,应泊还没想好。

就是突然想留个纪念。

假货自然不知道应泊如此放松的心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越来越战兢可怕。明明是在自己地盘上,他却像是行走在沼泽中,每一步都需要再三思考,才不会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