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不无讥讽地笑了笑,面部表情明显有些惋惜。
,“国家社会党的扩张速度,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加迅猛。”
齐越并没有想要否认指责的意思,他灌下一大口白酒,一边活动着下颌,一边沉重地说:“仅仅只过了两个月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平民已经被发展成为新的党员。在他们的影响下,一部分原本忠于我们的卫队,也渐渐接受来自身边的观念you导,思维、语言、行动方式均向他们靠拢。这种侵蚀完全在合理、合法的环境下进行,忙于量产复制人工作的我和方雨洁毫无察觉。直到首批合成生命走下生产流水线开始第一孕期交合,整个基地全面新建后续设置的时候,才忽然发现一一很多原本只需要我们两个人批准就能进行的事情却需要在申请表格批示页面再加上金天正的名字。”
,“他的目标,远比你们想象中要庞大的多。或者应该说这是野心膨胀的开始。”
林翔直截了当地插入话题。
“他的谋划和百酿,远远超乎想象。”
或许是说出了隐藏在内心深处封闭已久的秘密,齐越的脸sè显得越来越平静:“在移民团内部获得承认之后,国家社会党员的发展重点,开始转向那些刚刚走下生产流水线的复制人。十万、二十万、三十万数字在往复叠加,因为领袖的号召,基地的建设进度有时候甚至超过百分之百。你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疯狂场景每一个人脸上都闪耀着狂热,他们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忘我的工作,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效率和资源使用率成倍增加。由于食物均为统一配给,自然谈不上什么报酬。所有人都在以实际行动影响身边的同伴,看不见旧时代肮脏卑鄙的勾心斗角,也没有官僚阶层曾经的**与沉闷。恍惚之中,我只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身处废土,而是一片全新的,充满创造力与鲜活生命气息的热土。假如没有党争,没有接下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红sè共和军,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翔平静而安宁地凝视着他,轻声喃喃:,“把复制人作为新的党员发展对象在废土世界,这的确是一招很妙的棋。”
“即便是身为生物研究权威的方雨洁,也没有预料到父母本体对于幼生期自然人的巨大影响力。”
齐越面sè一肃,神sè复杂地在往昔记忆深处追索:,“合成生命的思维意识极其简单,尤其是单纯作为妥孕载体的第一批复制人,为了节省资源,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只对他们进行了最低程度的记忆灌输。他们的居住区与平民相互邻接,耳渲目染,加上参与基地建设的各种劳作,“国家社会党”和金天正的名字”自然成为他们记忆当中尤为深刻的存在。几个月后,首批自然受孕的幼体诞下,哺ru期间父母对于后代的思维意识影响,其中也搀杂有新党的各种因素。言谈举止之间”他们已经成为新的最适宜接受群体。这种变化直接影响到成年以后的意识形态。毕竟,对于那些从幼年时代就曾经听过、看过的东西,人类潜意识当中,总会产生本能的亲近与熟悉。”
“随着第二批、第三批复制人的出现,基地外围的地上部分,已经发展成为一座人口数量超过十万的大型城市。需要管理的事务越来越多,土地耕种、水源净化、能源制造各种繁杂事务牵扯了我和方雨洁的几乎全部精力。不知不觉”国家社会党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绝对控制群体。金天正及其手下的渗透目标,也慢慢进入核心实验室内部。即便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仍然浑噩不知。直到第二座、第三座移民城市相继建立,以复制生命体受孕诞下的自然人开始成年,建立起新的军队之后,那个家伙终于开始向我们摊牌。”“他的胃口,一定很大。”
林翔安然坐着,微眯着溧亮的眼睛,似乎是在幻想那究竟是一雷什么样的场景。
“他要求得到所有基地以及城市的核心控制权。”
齐越慢慢点了点头,脸sè变得愈来愈yin沉:“按照他当时的说法,我们必须交出资源仓库的电子钥匙、密码,修改中央研究室的控制权限”将他提升为第一电脑承认者。”
“就这么多?”林翔眉头一皱。
“他所需要的东西,也只有这些。”
齐越神情黯然地苦笑道:“金天正已经获得几乎所有人的支持,无论军队还是平民,他都拥有压倒xing的拥护力度。占据主导地位的政治形态已经形成,在过去的几年时间当中,国家社会党完全被民众所接受。由于宣传机构的大肆宣扬”那种对于领袖无比狂热的追捧,已经把金天正提升为类似于神的地位。如果一定要从旧时代当中找出与其相近的历史时期大概,只有十年动乱,才能与之媲美。”
“一个被神话的领袖人物”
林翔长长地叹息着,微笑从他的嘴角瞬间消逝:“不过”即便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你们应该仍然具有反击力量一别忘了,你和方雨洁都是寄生士”而金天正。
只是一个等级低下的进化人。”
齐越似乎已经预籼到从他口中说出的语句。他侧过身,从衣袋中mo出烟盒”握在手中来回颠动,丝毫没有想要取出香烟点燃的意思。过了几分钟,他直起身子,看了看正注视自己的林翔,左右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颈骨,轻叹道:“你,不会明白。”
“他用三座城市所有的居民作为挟制威胁我们。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了几枚核弹头,通过分布在各个发射点的中程导弹作为载体,加上作为后手的夹量毒气和炸药如果我们拒绝或者直接使用武力将其杀死,这些武器将在短时间内被引爆。不仅仅是所有活着的人类,包括基地内部和外层城市当中huā费大量物资与时间建造的设备,都将毁于一旦。我们毫无选择。”
林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事情,已经说的足够清楚。
红sè共和军不是荒野流民那种毫无组织的松散群体,而是一个拥有紧密构造与秩序的社会。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经相当于旧时代的国家。作为缔造者与创建者,齐越和方雨洁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被毁灭。金天正的威胁看似卑鄙,却实实在在击中了他们的软肋。个人武力已经无法改变既成事实,即便杀掉领袖一个人,也不可能解救那些被méng在鼓里被当作筹码摆上赌桌的平民。唯一选择,只有妥协。
“按照协议,金天正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其中,甚至包括三十毫升你遗留下来的纯血。不过,那并不是所有的存量。方雨洁把剩下的一百多毫升冷冻血液全部交到我的手里,同时要求我带领卫队连夜离开新京中央电脑显示,一直向西,邻近旧俄罗斯边境地区,还有一座位置隐密的地下基地。坐标、路线、开启密码等相关文件完成拷贝之后,我带着磁盘和人员立刻转移。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则被她当场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