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为什么?你都没听完这些音乐得烂成什么样子。”
“不,我现在在商场挑衣服,我跟你请过假了,制作人。”靳时觉着乔凉风肯定不信,又加上一句,“我可以发照片。”
乔凉风沉默两秒,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卧槽,你他妈是真请假啊,我还以为你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
靳时忽略对方夸张的震惊:“我不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是重点吗!”乔凉风的不可置信溢出了屏幕,“你吃错药了?中日又宣战了?世界第叁次大战了?哦草你该不会被感染了吧!”
“没有,都没有,你想多了。”靳时被他吵得头疼,不知道第几次后悔认识乔凉风,“我只是出来买个衣服,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靳时付了款,一边接电话一边从瞿宁手里接过大包小包,陪她去地下超市买零食。
“别人不会,但你会。”乔凉风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效仿雨果把衣服锁在柜子里然后把钥匙丢进湖里去了!你不早跟我说,我把撬锁的工具给你寄过去啊!”
“也没有。”靳时不得已把手机拿远点,他怕被乔凉风喊到失聪,“我只是无比正常地请了个假,休了个班,出来买不得不买的东西,仅此而已。”
乔凉风声音减弱了些,但夸张一点不少。
“这不正常,靳时,你是我们公司唯一一个入职以来没有请过假的人,你这种人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你怎么可能请假?”
靳时哭笑不得,无奈地怼他:“不请假才不正常。”
“……你变了,靳时,你真的变了,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从商场出来已经快晚上了,靳时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一脸的生无可恋。
瞿宁在一旁哈哈笑:“我觉得你好可怜哦。感同身受,感同身受。”
乔凉风去他们宿舍看望乔有月时也是这个样子,你说一句他能跟着说上一百句,一百句里也就一句能插话。他们宿舍每次都戴着耳机熬过去,为此还集体吐槽过,连乔有月都拿这个哥哥没办法。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对自己说早晚有一天会习惯的。”靳时朝地铁站走,表情几乎可以称作痛不欲生,“结果到现在还是用这个理由欺骗自己,我都麻木了。”
“别这么悲观。”瞿宁哥们似的拍拍他肩膀,“还有几十年要熬呢,这才到哪。”
“求你别安慰了,说得我头大。”
在疫情期的长沙陷入慈悲的寂静,车少人也少,放眼望去只有暗黑无光的夜,和夜下屹立不动的各色建筑。
瞿宁上了地铁站,除了他们就只有一个中年妇人抱着孩子,坐在一边看手机,身边同样放着大包小包。
瞿宁拉着靳时坐下,风景在他们身后倒流。
她怕吵到那位在妇人怀里安睡的小孩子,于是一直没说话,没一会儿自己也困了,头一点一点的,又突然惊醒。
靳时看她迷迷瞪瞪的:“你先睡会吧,到站我叫你。”
瞿宁没客气,抱着他手臂小小打了个哈欠,靠他身上闭眼入睡。
车内灯火通明,纤毫毕现,车外云层绵延,景色如烟,有一个漂亮姑娘,正在他身边,静静地睡着了。
靳时盯着车外,内心罕见地生出脑子放空的安心感,好似时间在静止。
多愿时间能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