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忽然女人喃喃起来,她像是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少年撑起身体,看到见了血的女人与方才判若两人的样子,他无力的闭上眼睛,感到她慌慌张张的推开门,在一阵冷风里慌乱的跑了出去,他靠在墙边良久,像是睡着,又像醒着。
又是这样吗?
意识朦朦胧胧的,他跌入了深渊,当再次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睁不开眼睛,直到那声音靠近,在他的身边停下,惊呼道:“这是什么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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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男人道。
“生日快乐。”宋珩道。
“谢谢。”夏秀恩温柔的笑着,她坐在餐桌边,伸长脖子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吹灭。
宋珩坐在两人的中间、长桌的边缘,吹灭蜡烛的白烟里,那西装革履,带着伪善面具的男人用柔和的目光望着他的母亲,
“送给你的礼物。”男人从桌子底拿出了个袋子,那袋子没有任何遮掩,唯一的字母表明它是件昂贵的礼物。
看到这袋子,夏秀恩的笑变得有些奇怪,但她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放在了身边。
宋珩垂眸,神情淡淡地,他并没有给她的母亲准备礼物,也并没有任何举动,他视他们为透明人,但在暗处,他却用淡漠的目光悄悄的观察着他们。
面对面的两人在说着话,那穿着白色长裙的夏秀恩有些僵硬的将脸侧的长发别在耳后,而那男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微妙的气氛,仍然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桌子下的两人的腿却没任何顾忌的勾在一起,互相挑逗。
悬在头顶的灯并没有将房间照得敞亮,房子四周的角隅还很昏暗,两侧的窗帘虽是拉着的,但从窗户与帘子的缝隙间,他能瞧见屋外的光景,没有星辰的夜晚,似乎又是一个阴雨天。
宋珩垂着眼睛,在两人的欢笑中,出神的想着什么。
一顿饭草草吃过,女人起身进了卧室,男人也站起了身跟着进了卧室。
余光看向那紧闭了的房门,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暧昧的声响,但随之而来的不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而是隐隐约约的争吵。
宋珩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争吵愈演愈烈,直到女人哭着打开房门跑向院子,夺门而出消失在了视线内,男人紧随其后的出来,看了眼坐在窗边缄默的宋珩,忙跟了上去。
在一声轰鸣中迎来了大雨,打开的大门涌入冷风,算着时间,宋珩缓缓站起了身,换上了准备好的雨衣,在这场似乎要持续许久的雨中推开了院门。
他像个收割灵魂的阴界使者,朝着那女人奔走的方向徐徐靠近,深沉的夜,被黑暗包围的他在寻找着猎物的踪迹,他走,在雨中不停的走,雷雨交加的天空仿佛在夜间要将整个世界吞没一般,被一霎闪电照亮得的世界让他看清了周围的景物。
一个狭窄幽闭的角落,他停下了脚步,脚尖移动,他勾着笑向那倒在草丛边的女人走去。
大雨令事物难以分辨,但那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女人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精心挑选的白色长裙被雨水打湿,鼓起的胸脯没有任何起伏,他蹲下身体,轻轻撩开女人脸上湿漉的头发,那熟悉的样子伴着黑暗的记忆刻在他的脑中,他的笑很冷,眸子却很暗,暗到在大雨中看不到一点光彩。
微弱的呼喊在他耳边响起,那穿着雨衣的人捡起地上留有血迹的石头,在雨水模糊视线的深夜,“咚”的声,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体颤抖。
一道闪电划过,一声又一声钝器敲击被大雨掩盖,混着血液的水流入下水道,源源不断的雨水将所有不利的痕迹冲洗,大雨成了掩盖罪行最好的帮凶,直到一辆汽车停在了路口,挡住了所有视线。
院子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男孩撑着伞溜了进来,视线扫过桌子上切了一半却都没有动的冰淇淋蛋糕,确认真的没人,刘昌泰蹑手蹑脚的推开卧室的门,在房间里翻找起值钱的东西。
拉开抽屉,打开柜子,掀开薄薄的被子,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塑料做的,里面还有干涸的白色液体。
忽然身后的门被推动,他猛地一惊,转身看去是个穿着雨衣的少年。
雨衣不停往下滴着水,那少年被光照得发白的脸上沾了几滴暗色的血,少年像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眼中冒着红光,眼角染着杀意。
刘昌泰害怕地瘫坐在地,看着那少年步步逼近,带着死亡气息,停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道:“小偷?”
他恐惧到说不出话,背脊冒着冷汗,牙关打颤,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包围他,他只觉得腿间一片温热,在少年面前尿了出来。
少年皱眉,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刘昌泰羞愧的红着脸,连忙爬起身,伞都不要的就往外跑。
从走出房间,宋珩脱掉了沾着腥味的雨衣,他视线移动,看到了椅子边那男人送给他母亲的礼物,他眯着眼睛,像个淬着毒的蛇,一脚踢开了那带着特殊意味的生日礼物,冷笑着朝院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