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威口中的那个幕后主使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并没有在此守候,不过他有阵法凭恃,却也不慌不忙,杂毛小道瞧这左右都有阵法流转,不由得出声诱导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潘嘉威,不管是你是被人指使,还是参与其中,我都想告诉你,此事之后,你必然会被当作替罪的羔羊,无论是被抓还是被杀,都不是什么好结果,既然如此,你不如将我们给放了,多少也不过是办事不利的问题而已,而你却获得了我们两人的友谊,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的……”
潘嘉威对于杂毛小道的话语无动于衷,说无妨,你们既然都要死了,身后事就不要再操心了,这些都不需你们管的,不必多言。
我瞧着潘嘉威的脸皮,眼睛一跳,叹了一口气,说不用多说了,这个小子脸上蒙得有一层面皮,具体身份是什么,怕是只有鬼才知道呢。被我揭破,那家伙倒也不惊慌,只是略微奇怪,说你倒也是好眼力,竟然能够瞧出我戴着面具来,不错,不错,只可惜,天纵之才,就此夭折了……
他这般叹息,一副悲悯天人的圣母模样,然而杂毛小道却动了,早就已经凝成剑指的左手抬起,那雷罚便如同一道闪电,倏然朝着前方电射而去。
这雷罚运足气力,劲头也足,转瞬及至,然而我们并没有瞧见假扮潘嘉威的那黑袍道人被一剑刺中,反而是我们面前的那整个世界,都化作了碎片,玻璃一般碎了开来,那松涛不见,化作了无数的黑暗,光线在若即若离间变得光怪陆离。
杂毛小道暗骂一声晦气,手腕一抖,将飞剑拉回来,跟着那飞剑而来的是一泼臭烘烘的东西。
我的心中一紧,知道这些家伙对杂毛小道的飞剑肯定是早有防备了,而在我们面前的,则皆是幻象而已。
那个黑袍道人倒是个话痨子,此刻还有闲心讥讽我们:“果真两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臭石头,性格我喜欢,不过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又偏偏还要跑到这是非之地,那么下场便也不需要别人来操心了……”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层层叠叠,不断地回荡着,听到这奸计得逞的声音,杂毛小道也来了真火,一声冷笑,说我在此山中生活了十多年,你能开启这护山法阵,我未必不能破掉小毒物,且跟我来。
杂毛小道一声吩咐,从袖子里飞出一张折成纸鹤的黄色符,晃晃悠悠朝着前方飞去,每过一处卦角陷阱,立刻就有一点火光出现,将其标注清楚。而在它的指引下,杂毛小道带着我,一路往前奔行这路其实上次包子也带着我们走过,多少有些印象,再加上这纸鹤符的指引,竟然一鼓作气,跑出了几十米路。
瞧见我们就这般跑开了,那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大叫,说竟然是灵鹤识途?李道子那个偏心的家伙,他到底私传了你多少东西?这话语里不知道蕴含着多少羡慕嫉妒恨,我能够听出了很多的酸意,感觉此人似乎应该就是茅山子弟,然而当下也来不及多想,感觉身后有风声传来,并不是很有威胁,回手一剑,却见竟然是一片又一片的染血“面包”,上面的鲜血明显,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雷罚怕这秽物,然而我的鬼剑本来就能引鬼,自然无所忌讳,也不受影响,不过我珍爱的鬼剑被这玩意给沾到,而且还飞溅出许多汁水来,倒也让人恶心,一时间脚程更加快了几分。
然而杂毛小道却看到了别的东西,在前面小声说道:“小毒物,你可小心了,这个家伙能够将这软绵绵的东西甩得如此飞速,手腕上面的力量,一定超乎常人,是个高手呢!”
我不管这些,问他能不能冲出这阵中来?他点头,说应该可以,这只是小阵,跟后山那个让无数人差点殒命的大阵相比,实在是小儿科,他往日也曾经在这里主持过,不过那天跟包子走,发现变动许多,所以还有些陌生而已,等熟悉完了之后,必定可以离开……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声冷哼从旁边传了出来,那个黑袍道人终于赶上来了,被我们抽空逃脱之事,对他打击颇大,此刻也不在多言,手一会,立刻有山风一阵,从黑暗的密林深处刮过来,风力颇大,让人几乎站立不稳,摇摇直欲坠;而随着这股妖风而来的,则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家伙瞧着足足有数吨重,又携着凶猛的来势,几乎能够将我们给砸扁当场。
杂毛小道也不含糊,一抹胸口,二话不说直接上狠招:“出来吧,血虎!”
一头比寻常老虎要大上一倍的巨大红虎出现,流光四溢,扑向了那石头,两物一撞,这一虚一实,竟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轰的一声,血虎倒飞而来,而那块巨大岩石竟然碎裂四散开去,化作了漫天的石雨,将前面的景色拍打得一阵颤抖、恍惚,而当血虎滚落在我们身后的草地时,我们身面的法阵障眼法终于被破除,先前隐去了身的黑袍道人,身形立显。
杂毛小道哈哈一笑,说不过如此,看剑!话音一落,那雷罚又似流光,朝着黑袍道人射去。
那人倒也厉害,一个铁板桥躲开,不过还是滚落在地。他本事自然是有的,不过骤然现身却也有些惊慌,一边躲闪,一边朝着旁边大声喊道:“老母,这两人着实难缠,我一个人对付不来,快来助我!”
这个人不知道朝着哪里说话,而就在杂毛小道准备将其戳死的时候,雷罚突然有些失控,一阵晃荡,而在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好的,这两个小畜生,就交由老身来对付吧……”,
第二十八章 第一个内应者
,本来漆黑的天空此时更加凝重,仿佛又来了一股风,这风并不是刚才那阵刚猛强烈的大风,阴测测的,让人心底里发寒,杂毛小道皱着眉头,将停滞在空中的雷罚召回手中,横剑胸前,然后与我背贴背,小心防备着身后方。
我们都不知道那个什么老母啥的,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瞧着她口气如此托大,倒也有了些好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我们见过的老太太,厉害的不少,腿脚飞快的客老太,慈祥宁静的鬼妖婆婆,远在缅北山林中的蚩丽花、蚩丽妹姐妹——后者在我看来甚至只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乃至我从小见到大从不察觉有何厉害,但是却改变了我整个人生的外婆龙老兰,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的声音,能够有这个苍老声音里面蕴含的戾气。
即使是让我痛恨非常的客老太,都没有这么浓厚的煞气在。
来人似缓实快,倏然间已经到了近前,也是个没有脸面的家伙,蒙头蒙脸,身上罩着一个偌大的黑色皮麾,上面翻毛无数,让人看着好像一头巨大的鸟儿,秃鹫或者白背兀鹫什么的。她一出现之后,几乎一点儿也不停留,刷的一下,从我的左边、杂毛小道的右边经过,甩了一条黑色的东西过来,速度奇快,不过还是被我们给躲开了,但听到“刷……啪”的一声炸响,耳朵轰鸣,好像被人将头给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