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箫冷声:“擅自闯进这里的,我都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个……”黄太吉低声下气地说,“明天下雪,没有太阳的。”
西陵箫的气场顿时阴森起来:“阿韶,动手。”
“他已经会说人话了,”降魔大臣挣扎,“说明已经有了妖灵,不是单纯的畜生了,假以时日,他也可以化形的。”
“那又怎样?”西陵箫淡漠地反问。
降魔大臣声音顿住,过了一会儿,痛苦地问:“姐姐,他人的生命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一文不值?”
“不要说这些废话。”西陵箫道,“你不动手,那我动给你看,阿韶,你这么优柔寡断,怎么配做西陵氏的子弟?”
降魔大臣垂头丧气地嗫嚅:“我也不想做西陵氏的子弟,我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
“天真。”西陵箫失望地说,突然抬手,作势要往黄太吉的方向挥去。
黄太吉浑身短毛炸起,撕心裂肺:“妈!!!”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捞起黄太吉揣进怀里,清润含笑的声音响起:“鬼叫什么,没用的小东西……”
西陵箫霍地站起来,看向墙角的黑暗,一字一句道:“陆、行、舟。”
“晚上好呀。”
随着陆行舟笑意款款的打招呼声,石饮羽撤去结界,众人的身影在长明灯飘摇的火光中渐渐出现。
“啊!”降魔大臣倒吸一口冷气,后退着跌坐在地上。
西陵箫视线越过石陆二人,盯着最里面的风极反,眸中迸射出疯狂的光芒:“你找到这里了,很让我意外,外面的幻境居然没有困死你。”
陆行舟想起风极反之前从通道中走出时那副憔悴的鬼样子。
西陵箫的幻境是编织一个华而不实的美梦,越是求而不得,越容易沉浸其中,想破除幻境必须亲手打碎梦中让自己沉迷的场景。
不难想象风极反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又是怎样从幻境中走出的,这对风极反来说,着实太过残忍了。
“你真以为自己的幻境有多厉害?”风极反鬼气森森地笑了一声,“不过就是打碎美梦罢了,我每天早晨醒来都会经历,早习惯了。”
西陵箫恶毒地嘲道:“你真可怜。”
“没你可怜,”风极反道,“至少我求而不得的那个人,他心里是有我的。”
西陵箫脸色扭曲。
她的视线移向墙上破碎的凹槽,明白眼球已经被风极反取走,讥诮:“心里有你又怎样?你还不是求而不得。”
风极反:“总比你从头到尾都是个配角要好。”
陆行舟和石饮羽头靠头,抱臂站在旁边看戏,还小声点评:“就这么几句话,车轱辘了一千年,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石饮羽点头:“放顾老板自由吧。”
“痴心妄想!”风极反勃然大怒,转头,对这二人面目狰狞地说,“我永远不会放他自由,有我风极反活一天,他就永远不要想摆脱我。”
陆行舟:“我觉得顾老板有恋爱自由的权利。”
“是的,”风极反冷声,“他可以选择和我恋爱,或者和风极反恋爱。”
陆行舟:“……”
“风极反,”西陵箫面无表情地说,“你真是个智障。”
陆行舟心想你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并且运气还不太好,越狱就越狱,怎么还越到本大爷面前来了?
他掏出手机,给攸昌拨了个电话:“攸攸,我发个定位给你,西陵箫在我面前,派人来抓她。”
“没有用的,”西陵箫冷冷地说,“涂山攸昌手下都是废物,连外面的幻境都通过不了,他们不可能抓到我的。”
陆行舟掌心的骨鞭悄然出现:“他们抓不到,还有我呢。”
“你也不可能。”
陆行舟眼眸紧了紧,听出她似乎有什么弦外之音。
西陵箫:“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逃到这里来吗?”
“为了挑个喜欢的葬身之处。”风极反回答。
西陵箫脸色一黑,后退了两步,拖动着铁链在地上滑行,发出沉重的声音,她后背抵着那面放置着灯罩的墙壁,脸上露出怨毒与狂喜交织的复杂神情,轻声道:“因为这里,足以让我回到西陵氏的封地。”
陆行舟吃了一惊。
就见西陵箫拿起灯罩,背后的墙壁突然打开,露出地上一个巨大的法阵,随着她的踏入,法阵上燃起凤火,照亮地上密密麻麻的金红色符纹。
“传送阵?”陆行舟道,“连通空间需要的能量是难以想象的,你有这样的实力?”
西陵箫笑了笑,怜悯地看着他:“陆组长,金钱是万能的,能量而已,我想买多少买多少,我甚至可以随手买下整座矿山。”
“……”陆行舟想诅咒她半路卡在空间隧道里。
西陵箫对降魔大臣招了招手:“阿韶,过来,我们该走了。”
降魔大臣木然地转头看向她,坐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