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有的是办法, 但你得听我的……”李朝阳走过来, 眼神满是邪气,“不过,有个东西你得认证一下。”
“啥?”许家妮不解, 仰头看着她,阳光正好,洒落在她脸颊上,她的小脸蛋白嫩细腻, 微微有些绯红, 看起来真像是秋天林子里熟透了的红苹果,李朝阳蓦然有个想法,想吃苹果。
“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说明白咯, 我才好帮你想辄啊?”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 所以……”许家妮瞪着他, “所以,我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说完, 她就往家走。
“你很快就知道你是我的什么人了!”身后,李朝阳充满自信地喊了一嗓子。
许家妮不置可否。
最多就是同学,他还是那种向来不会学习的, 自己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回到老许家,刚进院子, 就听到正屋里头许芹儿在骂,“你个不要脸的老不死的,你能不能别叫唤了?我都要被你吵死了!”说着,里头就传来啪啪的声音,像是在打。
许家妮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屋。
炕上许芹儿背对着房门坐着,她的对面就是躺在那里的许老太,依旧被绑着,就是这样许老太还是在顽强地挣扎,口中不停地发出狗吠声,这声音跟外头黑子的叫声一模一样,那叫一个聒噪,把许芹儿给烦躁的,拽过许老太,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老东西,你给我闭嘴,不然我……我杀了你,把你的肉当狗肉卖了……”
汪汪汪!
回应她的是更响的狗叫。
把个许芹儿气得伸手出去捂住许老太的嘴,哪知道,她不小心有一个手指就塞入许老太嘴里了,被许老太狠狠地咬住,疼得她爹爹妈妈地叫起来,但是她越叫骂,那许老太越是不松口,直把她的手指头咬得鲜血淋漓的,许芹儿疼得都要昏死过去了。
许家妮定定地看着炕上的许老太,许老太混沌的眼睛也看着她。
良久,许老太像是败下阵来,松开了口。
再看许芹儿那手指头都没有原来的模样了,皮都给啃掉了,骨头露出来,许芹儿尖叫着,赤脚跳下炕,冲出门去,在院子里哭嚎着,“快来人啊,把她打死吧,她不死,我都要死了啊!”
街坊狗剩娘,刘婶子等人都闻讯赶来。
大家一看许芹儿的手指头,都吃了一惊。狗剩娘问,“芹儿啊,这是你娘给你咬的?”
“呜呜,她不是我娘,她是一条狗精,我娘把我当成心肝宝贝,怎么可能会咬我,呜呜,好疼,疼死我了啦!”许芹儿哭诉。
“这可咋办?这许老太怎么就变成这样?”刘婶子无奈地说道。
“前几天那个丁神婆不是来了?难道法事都对许老太没用?那附她身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徐志富一脸惊恐地说道。
“这个谁知道?我看就是狗成精了……”狗剩娘点头,道。
“狗剩娘,你咋不成精呢?”有人嬉笑。
“我要是成精了啊,第一个先把你的裤子扒了,让你满街光着腚跑……”狗剩娘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许芹儿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许二强兄弟俩进来了。
看到她的手指这样,都傻眼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啊?快点带我去找赤脚医生包扎啊……”许芹儿一见许二强立刻跳起来。
“你咋非等我会来再去看赤脚医生?”许二强不满地嘟囔着。
“你废话,我有钱吗?”许芹儿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们也没钱,你愿意找谁给你治,你就找谁治,当家的,回屋我有事儿要跟你说……”吴秀荣从厢房里出来,一把把许二强给拽屋里去了。
“吴秀荣,你个贱女人,你这是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啊,呜呜,大家都来看啊,这老许家的儿媳妇想害死全家,就留着她一个人指天啊!”许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嚎。
街坊们看到这里,都摇头。
这老许家的孩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正在这时,支书许旺财进来了,看到坐在地上的许芹儿,他脸色一沉,道,“许芹儿,你快点起来,成天价闹腾什么?有那工夫不赶紧找个主儿,好让他帮你养活三个闺女!我看邻村的孙屠夫就不错,老给你送猪头肉,怎么,等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捂嘴笑。
这孙屠夫长得那实在是寒碜,个子跟武大郎似的,嘴脸却跟猴子一样,走起路来还一拐一拐的,天生的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这孙屠夫就因为身体自身条件不咋地,所以一直到四十好几了也没说上个媳妇,许芹儿被前夫赶回家后,他就动了心思了。
但许芹儿根本瞧不上他。
她还想找个比她前夫好的男人呢,问题是她带着三个闺女,把她娶回家,那就等于买一送仨,凭空多了三张嘴出来吃饭,哪个男人不害怕?
但孙屠夫不怕,他这些年也算是攒下了些钱。
衡量衡量,觉得那三个小丫头也吃不了多少,他还能应承得了,所以就几次托人上门来说和,结果呢,都被许老太给打出去了,他不死心,就一次次偷摸地给许芹儿送吃的,许芹儿喜欢贪小便宜,孙屠夫送啥她要啥,甚至不送,她没了还会去要……
这样就给孙屠夫一些希望,惹得他颠颠地老往许家屯跑,这许家屯满遄用挥胁恢勒饬饺岁用敛磺宓摹
“我……我才不要嫁给那个蠢物呢!”许芹儿的脸当即变了、
“许芹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既然没嫁人家孙屠夫的心思,你就不该要人家的东西,惹得人家拐啊拐的给你送这个送那个啊,这不是明摆着戏弄人家老实人吗?”徐福抱打不平。
“要你管,他乐意,我强逼他了吗?”许芹儿恼羞成怒,对着徐福就是一通嚷嚷,“谁家不要脸的没管住自己的男人,让他跑这儿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还真是……”徐福见她都动了骂了,气得不轻,转身要走,被许旺财一把拉住,“正好,大家伙儿都在,我就在这里传达个事儿……”
“什么事儿啊?支书?”
“今年冬天呢,咱们村要在前头的山脚下挖一条水渠,这个任务紧,任务重,大家呢,都别懈怠,各人去领了各人的地界,抓紧时间挖,别等着天上冻了,那就挖不完了,我丑话说头里啊,这是公社给咱们布置的任务,若是完不成,那公社是要通报批评的,在咱们村呢,哪家哪户若是没完成,那就扣年底的工分钱,这是不可通融的事儿!”
他的话刚说完,坐地上的许芹儿就哭嚎上了,“叔,我们家能不能不分任务啊,您看看我们家我娘出了这事儿,一个人都看不住她,那还有人去挖渠啊?”
她的话说完,狗剩娘就撇嘴了,“咋家里有病人就不用挖渠了啊?那支书,我也报名,我公公常年卧床这一点您是知道的,我得照顾我公公,我也不能去挖渠,所以我们家那份也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