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都忘记了?!”
他一脸惊奇,“你居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选择投降的,那是什么缘故?”
那伏真:“………”
老子以为你这话是为了给老子一个比较体面的台阶而已!
你也不看看你那变幻无常的样子,老子发憷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指望你信守什么承诺?!
“郡王误会了!”他不敢将腹诽说出口,干笑几声,说道,“只是不是我看低郡王,方才郡王自己也说了,如今益州城危在旦夕,登辰利予势大,您要放我回草原也还罢了,至于给我令家母瞑目还有重归大汗之位,这个……”
容睡鹤一脸的和蔼可亲:“噢,事情是这样的:那伏真,你之前不是同孤说过,此番茹茹进犯西疆的大军,大抵都不是你的人?”
那伏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迟疑了会儿才道:“是这样没错……因为西疆守备空虚,登辰利予认为这是个好差事,是以将我的部下都压在北疆那边同北疆军对峙,以防西疆得到及时救援,却让忠诚于他的人跑过来啖头汤……我是因为同盛世雄的恩怨,再三要求之下,才带着三千骑随前锋动身的。”
“那么倘若眼下西疆的茹茹大军一败涂地,你回到草原上之后,岂非就有了趁火打劫的机会?”容睡鹤微笑道,“反正中原如今乱七八糟的,自己都斗不过来呢,哪里有空管你们草原上的恩怨?如此大家各自料理家事,回头再行较量,不是很好吗?”
“这个……”那伏真迟疑,他本来对于容睡鹤会放了他是很怀疑的,因为今日不同往日,当年他落到盛世雄手中时,还是个十来岁的满怀天真的茹茹王子,盛世雄绝对料不到他有过那样的惨痛经历之后,还能崛起,是以折腾了一番之后,茹茹接到消息,老汗王亲自给大穆要人,付出一定代价后,盛世雄也没伤他性命。
但如今的那伏真,已经是茹茹仅次于登辰利予的要人,且令登辰利予如芒在背。
为大穆计,容睡鹤怎么可能纵虎归山呢?
此刻他就飞快的思索着,“这黄口小儿卑鄙狡诈,不是盛世雄那种不计个人得失也要为国卖命的主儿……他意在大穆的帝位,却因为起步太晚,底子薄弱,希望借助大败茹茹来积累声名与威望,为此不惜留下我这个大穆的心腹大患……好像也不无可能?”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容睡鹤说放他回草原,就是真心实意了?
“但登辰利予的部属,也是我茹茹男儿!”
“且是茹茹积攒多年的主力……”“若是在西疆被打残了,回头即使我做了大汗,手中无人,国中空虚,却还不是任凭这位捏扁搓圆,成就他的赫赫威名?!”
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容睡鹤温柔道:“那伏真,你舍不得吗?却不知道你那兄长登辰利予,是否也舍不得你还有你的妻子儿女还有部属呢?”
“……”那伏真脸色微变。
的确!
他为茹茹考虑,但登辰利予又岂会为他考虑?!
“你这段时间的经历,正如吴大当家所言,到目前为止还是保密的。”容睡鹤侃侃而谈,“相信孤,孤有把握,让你回到草原上之后,也无人能察觉你曾经落入敌手过!”
“但即使孤这边为你守口如瓶,不提你之前为了能够前来北疆找盛家老太爷报仇,给过登辰利予的承诺,就说登辰利予一旦在西疆大获全胜,于茹茹中的名望必定大大提升!”
“到那时候,他首先要做什么?”
“自然是趁胜追击,铲除你这个令他如鲠在喉多年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