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乔儿的祖父是老子,亲爹是你,亲哥哥是鹤儿?!”
“咱们一家三代男儿,都非庸人!”
“那么以此类推,女孩儿能不好吗?!”
“你设想一下,如果乔儿就老子这个祖父,你这个亲爹,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兄弟,外人岂能不认为,这是咱们家后继无人——如此女孩儿又怎么能被高看?!”
“这世道,女孩儿的身份,归根到底是跟着父兄来的!”
“鹤儿这样的好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不过是一份庶子的家业,就能笼络他光耀门楣,护持乔儿,孝顺你们夫妇,你做生意素来厉害,这么划算的买卖,你说到哪里找?!”
老太爷滔滔不绝到这里,盛兰辞才找到机会说话,哭笑不得道:“爹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怎么可能因为饮露有喜,就亏待鹤儿?”
见盛老太爷似有不信,他嘴角扯了扯,“刚才饮露还跟岳父岳母以及宣于家的老夫人说,自从鹤儿回来家里后,乔儿越发的懂事,这次她有喜,更是距离鹤儿乡试高中解元不久,可见这些都是鹤儿带来的福气哪!”
“您说咱们哪有把福气往外推的?!”
盛老太爷狐疑的打量了他片刻,见儿子不似作伪,才松了口气,喜笑颜开道:“这就对了嘛!子嗣兴旺才是福,鹤儿就算不是饮露生的,终归也要喊饮露一声‘娘’,他们娘儿几个和和乐乐,兄弟姐妹互相帮扶,这才是一家的兴旺之道啊!”
只不过老太爷这儿放了心,其他人却不然。
第四十章 各方反应
在盛家做客的两家人,长辈们都没怎么受影响,徐家老夫妇是一贯的信任盛老太爷:“盛老哥的眼力那还用说?他的儿媳妇,除了前年死掉的那个硬赖着进门的白氏,哪个不是贤惠人?这冯氏嫁给兰辞时,盛家在郡中门楣还远不如冯家呢!这种肯下嫁的女孩儿,必定是重情重义,绝非贪慕虚荣自私自利之徒!”
“睡鹤这孩子既然孝顺嫡母又对嫡妹好,冯氏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有了嫡子就过河拆桥的把他赶出去?”
至于徐抱墨则是逃出生天的庆幸:“冯伯母有喜,盛家要摆七天七夜流水席庆贺,这会儿所有的人与事都要围着冯伯母转,哪里还有功夫商量我跟大乔的事情?最好他们一直这么开心下去,过些日子,本世子考期将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远走高飞,脱离祖父祖母,尤其是祖母的魔爪了啊!!!”
敖家老太爷则是因为自己女儿当年被盛兰斯坑过,对于姬妾、外室、庶出子女难免有着先入为主的不喜与戒备,私下跟老仆说:“本来盛家大房无子,那外室所出的盛睡鹤进门后就是继承人。现在兰辞媳妇又有了,如果是个女孩儿也罢,如果是嫡子,盛睡鹤比这弟弟大了近二十岁,又有功名在身!将来若起了争夺家产的念头,兰辞这嫡子,却未必争得过他啊!”
老仆道:“您是要提醒盛老太爷或者盛家大老爷吗?”
“这要搁白氏死之前,我倒是可以去旁敲侧击下。”敖老太爷摇头,“但现在,我敖家愧对盛家,全赖盛老哥顾及旧情帮忙掩饰,方保得家声不堕,再插手盛家家事,哪怕出于善意,也是过分了!我不过这么一说,你不要外传,更不要多事!”
——他心中暗忖:就算是自家没弄死白氏,这话他也未必肯说。
因为通过这两年书信来往,他太知道盛老太爷对盛睡鹤这孙儿的看重了,毕竟这么出色的孙辈,谁家做长辈的能不喜欢?
尤其盛老太爷膝下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孙子,可以说把盛家的未来都寄托在盛睡鹤身上了。
这种情况下,即使敖老太爷跟盛老太爷有多年袍泽之情,去说盛睡鹤不好,盛老太爷也肯定听不进去,甚至认为敖老太爷居心不良,看不得盛家子弟有出息。
而且敖老太爷跟盛睡鹤又没有什么仇怨,无非是因为女儿敖氏当年的遭遇,对于盛睡鹤的外室子出身有些不喜罢了,犯不着为了一时痛快,跟这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结怨——万一盛睡鹤将来出了头,纵然敖老太爷不在了,他的子孙岂不是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