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赶紧阻拦道,“要不爹爹现在就带你去铺子里转转?”
本来盛惟乔虽然口口声声说要走,心里到底纠结是当真就这么一走了之呢,还是坚决不把大房让给那盛睡鹤——如今听说姨母来请,正中下怀,暗道自己很可以趁这机会跟姨母请教个好主意,是以立刻道:“我姨母要给我东西,又不是给你东西,你替我推辞个什么!”
说着根本不理盛兰辞百般讨好,催着绿绮去唤人套车,自己到屏风后换了身出门的衣裙,领着绿锦一路脚步如飞,到了登车的地方,却见绿绮脸色僵硬的站在车辕畔,看到她来,如见救星:“二小姐!”
“什么事?”盛惟乔心情正糟糕,边问边提了裙裾上车——她才揭起帘子,顿时愕然!
继而怒不可遏!
车厢中,盛睡鹤换了一身绿底郁金纹绣圆领襕衫,束革带,绾得整整齐齐的墨发上插了一支羊脂玉短簪,愈显姿容秀美,韶丽清隽。
他大模大样的正襟危坐在盛惟乔的座位上,看到她进来,非常友好的露齿一笑:“妹妹好啊!听说你要去姨母那儿,想着我还没拜见过姨母,不如你正好带了我去?”
他悠然说道,“闻说宣于家富甲南风郡,姨母出身的冯家也是本城巨贾,想必姨母一定出手豪爽,这见面礼决计不会叫我失望的!”
第四章 论猪队友
盛惟乔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外室子一进门就当众说她凶,继而扯了亲爹做挡箭牌,跟着出言气走了她——在盛惟乔看来,他们之间不说不共戴天,也绝对仇深似海了好吗?
现在还妄想跟她一块去宣于家,好从她姨母手里捞一笔?!
盛惟乔现在怀疑,勾引她爹的那个外室估计不是狐狸精——只有犀牛妖、象妖这类天赋异秉者,才生得出来这么皮厚的儿子!
“二小姐,他要跟您去宣于家,您带了他去又何妨?”就在她即将爆发时,绿锦却悄悄附耳道,“您想宣于家老夫人何等手段,这人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有得是法子磋磨他!”
盛惟乔眼睛一亮,瞥一眼笑吟吟的盛睡鹤,心想:“现在让你笑,等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谁知半晌后到了宣于家的后堂上,盛睡鹤还没怎么,盛惟乔先愣住了:“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姨母——您几位怎么都在这儿?”
“还不是为了你爹才领回来的那个孽……”冯家老夫人展氏年纪大了,难免老眼昏花,压根没发现孙女身后跟着的少年人不是下仆,冲口就要说出缘故——还好她长女宣于冯氏看出不对,及时截断:“你爹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孩子,早点跟我们说了,早点接回盛家,你们兄妹一块儿长大,亲亲热热的岂不好?非要偷偷摸摸藏在外面,弄得好像你娘是母老虎一样,平白也叫那孩子在外面受了许多年的委屈!”
盛惟乔闻言,还没说话,盛睡鹤已经含笑从她身后转出,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朗声道:“这位一定是姨母了!方才就听妹妹说,姨母端庄娴雅,温柔慈爱,此刻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紧接着自我介绍,“晚辈睡鹤,字恒殊,乃盛家长房之子,今日认祖归宗后,特随妹妹而来,拜见诸位长辈!”
展氏等人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向盛惟乔:你带他来做什么?!
盛惟乔:………!
然而盛睡鹤还不打算放过她,又笑道:“今日不请自来,不及为诸位长辈备礼,还请长辈们莫怪!当然长辈们的见面礼,晚辈也是不好意思拿的。”
……这话不就是提醒大家,千万别忘记给他见面礼么!
展氏恨死了这个给自己女儿、外孙女添堵的外室子,才不想给他什么好处——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想叫人议论冯家器量狭窄,在宣于冯氏的暗示下,到底还是恨恨的摘了枚玉佩,干巴巴的道了句:“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