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佟京办完差事,率领部下返回,策马飞奔至营门前,“吁。”
他下马,把缰绳和鞭子扔给亲卫,快步踏进营门,仰望阴沉沉的天空,庆幸道:“幸好,赶在下雨前回营了,不然又得淋一身雨!啧,饿死了。”
亲卫立即道:“小的马上去伙房端晚饭。”
“去,赶紧。”佟京摸摸肚子,径直走向帅帐,“我先去见将军,交差。”
两刻钟后,他交完差,离开帅帐,疾步走向营房。
不料,在路过校场时,被对头拦下了。
郭弘磊较早回营,卸下了盔甲,高声邀请:“佟大人!郭某恭候多时了。咱们许久没练,今天比一场,怎么样?”
相识相争多年,佟京一眼就看出对方心情不痛快,也第一下就猜出对方不痛快的缘故,霎时既心虚又懊恼。他暗中嘀咕“来者不善”,停下脚步,抬手指天,乐呵呵说:“今儿忙了一整天,眼看要下大雨了,改天再比,如何?”
郭弘磊憋着火,心情与阴沉沉的天空一样,微笑答:“下雨有何妨?又不是在野外。”
佟京摸摸肚子,“我刚回营,还没吃晚饭呢。”
郭弘磊朗声表示:“我也还没吃。不急,比完了再吃也不迟。”
“这、这看样子,真的要下大雨了啊。”佟京干笑,暗忖:老子不就吓唬了一下你媳妇吗?至于借着比武的由头给她出气?忒小心眼了。
郭弘磊作诧异状,“难道你害怕下雨?或者是……不敢应战?”
“哈,下雨有什么可怕的?”佟京明知是激将法,但周围不少人旁观,他不愿显得胆怯,无法拒绝,便梗着脖子说:“比武而已,我怕过谁?比就比!”
“来!”
同僚多年,郭弘磊一向懒得与对方起冲突,今天却率先拉开架势,虎目炯炯有神,沉声说:“请赐教。”语毕,他一拳迅猛直捣对手面门,佟京接招,两人拳来腿往,转眼间打成一团。
虽然乌云压顶,但营中上下皆知郭、佟两位将领之间争权夺势已久,每次两人比武,都会吸引大群将士观战。
戍边的日子缺乏乐趣,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看戏一般,里三层外三层,津津有味,议论纷纭,双方亲信不时拍掌大吼,为自己的头儿喝彩助威。
郭弘磊生性坚毅内敛,不喜张扬,能隐忍许多,却容忍不了妻子被调戏或捉弄。比武中,怒火化为气势,他一鼓作气,倏然制住佟京胳膊,一扯,再一掀!
“嘭~”佟京倒地。
围观将士们拍掌并喝彩:“好!”
此刻·桑山下
漫天乌云,黑压压,似乎笼罩了丘陵顶。
狂风渐起,打着旋儿,吹得树林枝叶哗啦作响。
“咴咴~”群马嘶鸣,打着响鼻,不安地走动。
姜玉姝汗湿鬓角,胡乱擦汗,仰头观察天色,皱眉说:“阴沉沉的,要下雨了。”
李启恭询问:“您看,该怎么办?如果回城的话,十有八/九挨雨淋。”
姜玉姝想了想,顾及几个年纪大以及瘦弱的下属,苦恼说:“不仅人挨雨淋,关键是马受不了,暴风雨时它们不肯跑的。”
“大人,”监守桑山的小吏近前,提议道:“天气太糟糕了,附近有村庄,您若不嫌弃,不如去避避雨?”
众小吏均不愿冒雨赶路,纷纷劝说:“是啊,避避雨?”
“回城路远,万一刚动身就下雨,那得被浇多久?”
“县尊身体要紧,应该避避雨,以免着凉生病。”
……
突然,翻卷的浓浓乌云里亮起一道白光,闪电划过,雷声“轰隆隆~”闷响。
姜玉姝稍一思索,无奈道:“看来,不避雨不行了。但必须派人回衙门说一声,免得县丞他们等得焦急。”
“卑职立刻安排两个人回城报信!”李启恭仍未死心,暗忖:偏僻村野,少了丫鬟和婆子碍手碍脚,兴许我能和她多说几句话?
“好,此事交给你去办。”
“是!”
随后,姜玉姝上马,掉转马头,率领手下,走向村庄方向,顺口说:“假如山上种的是果树,花期雨水多,果子就少了,果农会愁得吃不下饭。”
护卫憨笑,“嘿嘿,幸亏咱们不是单图桑葚吃,否则也得犯愁。”
“是啊。”
电闪雷鸣,草原已经开始降雨,图宁昏天黑地,飞沙走石。
校场上,比武正酣。
看热闹者往往不嫌事大。
围观将士们大吼大叫,脸红脖子粗,恨不能自己上场,七嘴八舌道:“上,上拳头!”
“快点儿,撂倒他!”
“唉,不应该使那一招的,如果换成我,早掀翻对手了。”
“得了,吹牛属你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