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莫海右推理死者是真正的酒店经理本人,因为凶手对尸体做了很多伪装。而且假的酒店经理也把自己伪装成了被害者的模样。
从酒店死者的胃部,莫海右还得到了他吸食过毒品的证据,也是因此,警方才把视线注意到贩毒份子的身上。
现在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以及尸体的再次勘验,莫海右可以确定的事情是:第一,酒店死者确实是经理本人。
第二凶手布和对死者进行的伪装不是为了掩盖死者身份,恰恰相反,他反而是为了让警方知道死者身份,从他身上开始追查贩毒份子和边本颐的事情,从而达到自己一开始就不在警方视线范围的目的。(对于这第二点,之前莫海右在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领悟了,大家可以参考之前莫海右在山脚下对酒店凶杀案的二次推理。)
第三,卫宝贵在雅顿大酒店的行为和停留时间,他们之前的推理并不正确。卫宝贵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不可能知道恽夜遥即将去什么地方,首先他的话只是为了吸引恽夜遥去制造对罗意凡不利的新闻,以期望后面警方展开对杀人事件调查的时候,把罗意凡也列入犯罪嫌疑人的名单之中。
其次,恽夜遥当天是临时打电话给罗意凡工作室取消合作计划的,所以任卫宝贵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因此也就不可能想到恽夜遥会出现在雅顿大酒店里面。
可以想见,卫宝贵在酒店电梯口看到恽夜遥,其实内心是非常惊讶的。但这并没有影响卫宝贵在酒店里计划好的行动。
布和完成凶杀案之后,回到自己后来租下的房间里面,若无其事睡觉,他根本没有发现卫宝贵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布和不会料到边勇突然之间会进入205室,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他只能自己冲入房间去‘发现’尸体,其实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自己是否有所纰漏,因为这大大提前了他原本想象中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看到尸体手指被切断,以及指甲盖消失,还有满地本来没有的蛆虫,布和会作何感想,他的心里除了震惊,一定是恐惧的,因为这证明在边勇之前,就有人发现了尸体并做了手脚。
但是布和不是笨蛋,他很快就能想明白做手脚的究竟是谁,因为知道他要在雅顿大酒店行凶的人物只有那么几个,这也就是布和为什么一进入罗雀屋当天晚上就第一个解决卫宝贵夫妇的原因。
在莫海右看来,卫宝贵做这些就是为了让布和惊慌失措,还有为自己留下酒店死者的证据,那就是吸毒者指甲盖中残留的毒品粉末。
所以莫海右可以确定,从卫宝贵尸体上面得到的指甲盖,一定是酒店被害者的,而且,从中一定可以发现毒品残留物。
边勇自发的监视和闯入,不仅证明了卫宝贵确实与酒店杀人事件有关,而且打乱了布和的计划,让他提前出现在警方面前,这也为布和最终结局埋下了伏笔。
好了,推理到现在,围绕卫宝贵的这部分可以告一段落,我们再把视线聚焦到洪可身上。
洪可既然不是酒店里被杀的,那么他就一定是上了罗雀屋之后被杀的,布和在迷晕自己父亲之后,把他带上罗雀屋藏在密室之中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这就要回顾到最初楔子2中的那一段描述了:
‘夜晚,黑暗、阴森、恐怖,仿佛浓墨泼洒在天际,遮住了星星和月亮。风阴冷地嚎叫着,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让一切都变得惶惶不安……
别墅像黑暗的巨兽一样耸立在哪里,地下室畏缩在它的脚下,仿佛是一切恐惧的源头……
男人被反捆双手吊在粗大的房梁上,他的头深深地垂在胸前,头顶上一缕缕的鲜血顺着脸颊淌下,滴落在他脚下的地板上。
浅色的裤子和白色的袜子也都染上了血迹。长长的刘海湿哒哒的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头发下裸露出的下巴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双臂和双腿软绵绵地垂在半空中,就像断了一样无力晃动着。
一道黑影迅速从他身边掠过,像黑猫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融入走廊的黑暗之中……’
这里大家看到了什么?一栋黑暗中的别墅,一个吊着、头顶上流淌下鲜血的人,还有一个神秘的黑影。也许大家还能推断出他们的位置是在别墅地下室里面。
但是请看这一段的末尾,我提到了‘房间’二字,地下室不可能用房间来形容,所以这里的死亡现场不在地下室里面。
吊着的人就是被杀的洪可,黑影现在可以确定是布和,头顶上流淌下鲜血说明洪可的天灵盖被敲碎,场景的描述说明事件发生在半夜时候。
洪可确实是在罗雀屋中的某一个房间被杀的,那么是红色房间赤焰吗?从我提到的走廊确实可以想象,他是被吊在红色房间。
但是这里无法确定被杀的时间,因为如果一开始就被吊在红色房间,那么他就必须是在所有人上到二楼之后被杀的,因为布和不可能知道房主人梁泳心会在什么时候进入红色房间,而且之前李宋未亦分发月季花的时候不也进入了红色房间吗?那个时候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我一开始就把洪可放在楔子2的内容中,其实并不是要想制造恐怖气氛,而是在向大家说明,洪可既是将布和引入犯罪深渊的人,也是最终揭发布和所有罪行的人。
因为不管别人怎么做,指向的都是改名隐藏身份之后的布和,而只有洪可才能够指向布和背后真实的身份。
第两百七十二章 罪恶的舞台——程楚篇一
等到程楚的手术结束苏醒之后,警方人员就在医院里马上对他进行了一次讯问,要求讲出所有参与的犯罪行动和所知道的事实。
对于无关紧要的话语,在这里不做赘述,我直接把程楚对自己过往的描述和罗雀屋事件他参与的部分综合起来,用程楚自己口述的方式呈现在大家面前。
“我小时候的名字叫做费楚,是我的母亲给我起的,父亲叫费勇,我出生在一个很偏远的乡下地区,当时母亲没有和父亲领取结婚证,因为父亲经常酗酒和殴打母亲。”
“在我十岁的时候,母亲和另一个男人跑了,我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记得那一天看着母亲离开之后,我独自一人感到很绝望,其实,我和母亲一样,都不想再回那个吃不饱饭的家,所以我离开了父亲所在的地方,准备独自谋生。”
“我听说大城市里流浪的孩子都可以在救助站或者孤儿院这样的地方获得帮助,也就是可以吃饱饭睡好觉,当时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求。所以当时的我非常向往可以到那里去生活。”
“我知道通往家乡附近城镇的道路,一边乞讨,一边拼命逃跑,为的是父亲不能够追上我,我很害怕他的毒打。我的父亲自从瘸了一条腿无法再从事建筑工作以后,脾气就越来越差了。”
“第一次到达城镇,我并没有找到自己向往的地方,还遭受了不少白眼。虽然也有好心人问我家在哪里?想要带我去找父母一类的,但是因为害怕回家,我都拒绝或者偷偷跑掉了。”
“在之后将近两年多的时间里面,我一直在乞讨和流浪,终于走到了s市。我真的是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城市里来的,因为小时候的我根本没有钱,也害怕那些好心人帮我找家。在一次又一次像逃亡一样的流浪过程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记忆中留下的只有疼痛、饥饿、寒冷和害怕。”
“没有人爱的滋味真的很痛苦,当我终于被人送进救助站的时候,里面的阿姨看到我的眼神,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极度怜悯,极度悲伤的眼神,好像她自己在承受痛苦煎熬一样。她给了我一面镜子,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没有了人形,完完全全是一具‘骷髅’。”
“但我依然是高兴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吃饱饭、睡好觉了。我在s市没有任何亲人,他们也无法找到我出生的地方和我的父母,所以不久之后,我就被送进了一个名叫益友孤儿院的地方,那里的院长非常和蔼可亲,她不仅教我识字,学知识,还教会我生活中的各种技能,让我可以在这个城市里好好活下去。”
“很多年,都没有人来收养我,我也不想离开好心的院长,就这样,我在他那里长大了,直到院长退休之后,我才离开孤儿院一个人自立。”
“长大以后,我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建筑工地上当临时工,也偶尔会在一些公园里给演员们搭建舞台等等,反正为了支付房租和吃饱饭,我无所谓工作的好坏。”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知足,对金钱也没有什么向往。只想要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但是,见到梁泳心之后,我突然之间就开始不平衡了,好像他的出现打乱了我一切平静,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宁的日子。”
“事实上,罗雀屋中所有人,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梁泳心。那一天,市里的大明星罗意凡要在公园里举办露天演出,我就是搭建舞台的临时工中的一员,本来想着早早完成工作回出租屋睡觉,没想到就在我卖力工作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站在罗意凡身边的梁泳心。”
“第一眼,我就震惊了,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在我的眼里,他衣着光鲜,与大明星有说有笑,边上还有企业家陪伴,当时我并不知道陪伴他的企业家叫什么名字。我就这样呆呆傻傻地看了梁泳心很久,心中波澜起伏。”
“我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唯一清晰的就是妒忌,无穷无尽,像暴风雨一样的妒忌。我不知不觉靠近他们身边,可以感受到梁泳心与那个企业家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因为我看到很多次他们回避开众人亲昵地举动。这让我确定自己的判断。”
“回到家以后,我把脸洗干净照了一晚上的镜子,想起自己之前吃的那些苦,再看着镜子里同样漂亮清秀的容貌,我的心越来越不平衡。为什么有的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却还要时时刻刻与穷困孤独作斗争,而有的人却可以轻松获得青睐和财富呢?”
“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面思考了好几天之后,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到那个企业家面前去,试着和他接触看看。那些所谓的企业家和高层人士,不是都爱好喜新厌旧吗?我既然有着同样一张漂亮的脸,干嘛要一辈子蜗居在最底层拼命打工?完全可以同梁泳心一样靠姿色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