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福只觉得儿子手一动, 脸上的肌肉就都轻松了, 之前的肿胀大头也好了许多,他脸好了, 嘴巴也就利索了,只是身上还酸疼难忍, 便叫刘进道,“快给我往身上的伤也治治!疼得厉害!”
刘进此时刚接到姐姐电话要他去吃饭,他将手机收起来一边摇头,“身上没伤。”
刘义福怎么可能相信,他甚至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被人砸下了上百个拳头, 那一阵又一阵疼的,想想关蘅, 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恨,还有陈英那个婆娘,以前什么都听他的, 他说一句东这女人绝不敢往西,现在可好,居然有胆子跟他对着干,还敢跟他提离婚!?简直是反了!肯定都是这些日子被她那个女儿都挑唆的。
连带着儿子都给她们教坏了!
看看完全不搭理他,就要出去的刘进,刘义福又是一阵怨愤。
等到刘进走了,他探头探脑听了一阵,才偷偷摸摸从床上翻下身来。
刘进还算厚道,给他换了一身睡衣,不然这寒冬腊月的天儿,他要是光着下来走两遭,再加上这身上疼得厉害,要是出了被窝没挪动地方,估计都得冻死在床沿边上。
按按已经有些空的肚子,他又是觉得自己着实可怜,中午那场酒肉,现在早消化了,本来回家吃年夜饭的吧,现在可好,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而且还挨了打!他可是听到了,儿子接那电话是那母女俩叫他去吃饭的,哼,好得很,这娘仨倒是一条心了,打了老子居然还高高兴兴吃饭!?谁都别想好过!
忍着恶心和羞耻翻出了被儿子扔在浴室的自己的裤子,这沾染的异味,令他又想起了当时被关蘅一句话吓破胆子的窘态!
好不容易摸出了手机,他哆嗦着酸疼的手,按下了110,但是转而想到儿子说的“没伤”,他又攀着浴室的水池,忍着浑身叫嚣的疼痛站了起来,贴到了镜子上看自己,结果却令他又惊又怕,脸上先是肿痛难忍,他知道必定会有清淤,儿子不知道使什么法子治过后,他只知道不肿不疼了,却不知道,这面皮上一点痕迹都没了。
再扒扒身上的衣服,明明还是难受得很,可是一点看不出来。
这样的情景就算他报警,人家也不相信啊,谁知道验伤能不能验得出来!?
想到关蘅居然有这样的手段,他后脖颈子一阵阵地发冷。
不过旋即他脑子一转,想到前些日子来找自己的那些人,那些人哪个不是有能耐的,非但给了他不少钱,还许了他不少好处,都是想从他这知道这小妮子武功从哪学来的,有的还拐弯抹角地摸他老刘家的底。只是他虽说曾是经营武馆的,但祖上却没有这个传承,他自己这点功夫,都还是以前跟别的拳馆的人混乱学的,根本说不上什么门道,就是凭着一把子力气混口饭吃,真有几手真功夫,后来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脑子不算太笨,稍微多转了几个弯,开始琢磨这些人会找他的原因。
之前觉得一头雾水,但是现在想想,却觉得有点明白了,明显是冲着关蘅来的啊,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她这邪门功夫想拉拢她,还是有别的目的。
刘义福小眼睛转着,趴着镜子上不知道动起了什么脑筋。
***
离婚协议书居然签的异常地顺利,刘义福也不知道是趴了一夜想通了,还是被打怕了,没再多废话,在那协议书上签了字。
只可惜新年期间公务员也要放假,这离婚一时之间办不下来,叫陈英拿着这轻飘飘一张纸,心里也飘飘忽忽的,好不安定。恨不得这张纸转眼间就变成离婚证,才能踏实。
陈英将协议书寻摸了好几个地方放置,却始终不满意,整个人显得很是躁动不安,虽然想过了脱离这个丈夫,但是这一天真的就在可期的不远处时,她又患得患失,生怕好事多磨,前头仍有险阻。
“万一他到时候又反悔呢!”她掐着手心问着。
关蘅只得安抚,“反悔也不怕他,他以前的家暴行为还有赌博被抓,都是有过案底的,如果他反悔,到了诉讼的时候咱们也有道理。更何况,他还又开始赌,赌博屡教不改,仅这一条咱们都已经站了赢面了。”
等不到这件事完结,关蘅便要回去,初五她便要带着任耀飞m国进组《神魔赞歌》。
她其实也不放心只刘进和关妈妈两人在a市,刘进毕竟还小,关妈妈又心急则乱,刘义福狐朋狗友路子多,就算刘进在武功上不怕谁,但是也怕有个其他万一。
陆廷之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在本地找了顶尖的律师直接负责关妈妈这件事,从了解关系到整理资料,可谓一应俱全,只待程序开始走,保证刘义福没有丝毫还手能力。
关蘅瞧这阵势,那比一百个她在这里都靠谱,也就放下心准备出国事宜了。
***
“陆总裁冒雪送关蘅,如此认真的精神让人感动啊,只是这追求之路实在漫长,关蘅方面至今没有正面回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来这两位的喜讯呢?广大群众不禁替陆总着急,我们的关女神啊,就快答应他吧!”
这则娱乐小新闻正是关蘅飞往m国,陆廷之亲自将她送到机场的消息。
陆廷之随手翻过几条消息,便开始处理公务。他近来养成了在网上以自己和关蘅为关键词搜索消息的习惯,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支持的呐喊声,叫人心情颇为振奋,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
不过他开心了,却有人心情不悦。
“……”
赵慕星也在看着这则新闻,这是被一个cp粉给转到她首页来的,“啊啊啊,陆总好样的,快点拿下关关,求你们俩虐狗!然后举办一场超级婚礼,好想看我关穿婚纱的样子啊啊啊!!!”
微博下附和者众。
她脸色一沉,默默将这个剪刀手小伙伴拉黑,哼,说好的只爱姐姐的花痴同盟呢,怎么转眼间就被陆廷之给“收服”了!?
本来关蘅收拾好行李是在家里陪她说话的,结果姓陆的打来电话,说自己近来练功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惹得姐姐怕电话里说不清,连忙就过去找他了,然后他们就一起回来了一趟,直接取了行李便到机场去和姐姐经纪人汇合了。
果然像二哥说的那样,这个陆廷之,表面上不声不响,其实可狡猾了!
“慕星!”
风也似的,一个身着长裙的人影蓦地从窗口飘然而入,将坐在阳台的赵慕星吓了一跳。
来人正是何淼。
她的事情,赵慕星也告知了赵母,不过赵母至今只知其人不闻其面,何淼性格有些“独”,并没打算像先前关蘅父母那般,还两边见个面沟通沟通感情,她只专注女儿一个人,赵家其他人都不在她眼里,哦,要认真说的话那就再算上一个关蘅,这还是因为关蘅同为古武者,且关蘅还懂些医道,虽则与她想象中能治好陆廷之那样怪症的大医者不太符合,不过也不妨碍她从关蘅那里吸收另外一些内力在医道上的用法。
对此,赵母也表示理解,毕竟每个人性格不同,需求不同,人家不打算跟赵家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能不让星星跟生母联系,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也没问血型不验基因就凭一双眼睛说找到女儿的奇怪女人,她也是有些犯嘀咕的,不过得知对方是个很厉害的中医后,赵母也只能自己给自己宽心,也许中医里的望闻问切连血缘亲子都能参透呢?反正只要对方不是打算把星星带走,人家母女亲近,她也不会阻拦的。
只是她怕是想阻拦也拦不住,以何淼的轻功,出入赵家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跟任何人知会的。
除了有一次关蘅在此,把她当贼差点打起来,其余时候都是悄无声息地,常常把赵慕星都吓一跳,就算是如今习惯了她的行径,这种突然出现,还是让她没什么心理准备。
“母亲。”
对于这个看脸比她也大不了几岁的“母亲”,赵慕星也实在产生不了多少濡慕之情,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若是一个充满慈爱的老妪,她可能还会产生一些“母亲”的联想,但是对方实在是太年轻了,就算姐姐说过她是位驻颜有术的高人,却还是容易“以貌取人”。
何淼“嗯”了一声,眼神落在她的电脑屏幕上,眼神微微一动,却很快又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