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2 / 2)

听到这一句评判,祝沉壁是冷汗冒了出来,她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什么时候她变成了一件货物,要这样任人评判了。

“而且云知小时候的样子我是记得的,那是多剔透多柔弱的一个人,像个玉娃娃一样。”

“那时的大医就说过,云知天生体弱胎中带病,想要彻底补完根基,填满元气,至少十二年之数,还得是一步一步的精心将养,不出任何差错的,那时她才能像是正常女郎一样,活泼安康,身体无恙。”

“而听得这话时阿知不过八岁,距今不过九年,又怎么可能是现在这副脸色红润,好的不能再好的样子?”

因为没有了伪装,所以祝沉璧确实是一副中气十足,壮得能打死牛的样子。

听到这话,祝沉璧的脸色更为的红润,不是真的有多康健,而是被气得气血上涌。

陆云知的外祖母一番话说得众人是连连点头,却让忐忑的裴喻一方人连连皱眉,只想让她立刻闭嘴。

“有大医诊断,何方医者敢下如此断言?这话是真是假可还分不清,姜夫人还是别尽早下结论的好。”

说话的人是裴喻他祖父,裴氏的老家主。

他一只手抚着白乎乎胡子,一只手按在红木桌案上,神态威严地说道。

裴喻的祖父一张国字脸,头发发白,气势凛然,外在看上去最是讲道理不过,不过从其纵然裴喻的行为来看却未必有外表的正气凛然。

“当不得真?”陆云知的外祖母姜老夫人冷笑:“当初给云知诊断的可是行微大师,他老人家的诊断当不了真?”

行微大师,皇室老一辈的出家真人,按辈分还算皇帝的叔祖父,名副其实的老寿星,一手医术出神入化,钟澜清还多得他指点,这样的人物的诊断,会当不得真?

听到姜老夫人的回答,裴喻的祖父是哑口无言。

姜老夫人一头银丝,看向祝沉璧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慈爱,她早就认定,祝沉璧不是她的外孙女。

在皇帝的默认之下,其余人等是纷纷对着祝沉璧评头论足起来,让祝沉璧是嘴唇紧咬,气息不稳。

“老身可否问你几个问题?”姜老夫人又开口道,这次她是直视着祝沉璧问的。

“您问。”祝沉璧深吸一口气,稳住心态地说道。

“若你是云知,那你逃过兵祸之后为何不回归陆氏,反倒等最近暴露了信物之后,才想到要相认?”

“兵祸来的突然,我撞到了脑子,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因为没有了以前的记忆,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会回归陆氏。

说这话的时候,祝沉璧还朝陆云岫的方向望,这话,是正好对上了陆云岫之前说过的,曾亲眼见过陆云知被撞倒在地的话。

可姜老夫人却是冷笑,哪有那么巧,一撞就将记忆全撞掉了?若记忆真难么容易丢失,那她这老骨头岂不是走着走着就能将自己的记忆给动没了?

“那护卫着你冲出乱兵的随身护卫又去了何方?难不成都死了?死了尸骨又在何方?你是怎么一路到的隗桐,路上又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进的隗桐祝氏,又入了祝氏族谱?”

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急,一个比一个棘手。

可祝沉壁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我都不记得了。”

“我醒过来就在祝氏,因为大病一场,本来记得的东西几乎都忘了,所以很多事根本无从想起。”

姜老夫人心中更是冷笑连连,忘得好啊,忘得妙啊,刚好将所以的问题都给堵上了,可这女郎难道不知道,这世上的人并非都是傻子吗?!

她语气严厉地问道:“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是想起来了一些东西?想起来了多少?”

祝沉璧谨慎地点头。

“本来记不得什么,现在倒是记起来了一些东西。”她小心地看了一眼陆二夫人。

这样答好处更多,更容易取信他人。

将调查来的东西当做回忆答出,可以削弱众人心中的设计感,到时回答不出来或者说回答错的,也可以直接推说不记得,虽然有风险,但也在接受范围内。

姜老夫人看她如此模样,也是无名火起:“那你又记起些什么东西?”

祝沉璧小心的道:“只记起来了兵祸之前两三年的东西。”

兵祸之事太复杂,太容易露出破绽,不能说记得。

兵祸前那段时日陆云岫在,以她的记性说不定能直接拆穿她的话,让她下不来台。

所以说兵祸前两三年,那时陆云知还年幼,记不住一些东西,记错一些东西,都情有可原。

可这时候姜老夫人突然说道:“兵祸前两三年……”

姜老夫人突然抬头:“那老身就再问你一句。”

祝沉璧紧张点头。

“你可记得老身是何等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