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奉旨撒娇 不是风动 2846 字 25天前

当然没做些什么,玉旻给他上了药,又亲手给他按揉,等明慎觉着身上的酸痛好了一些之后,便带着他去太庙看了一圈儿。

太庙离冷宫远,那里种着参天古柏,巍峨大殿中供着许多排位,明慎以前总觉得这里阴森,也从来没进来看过。

玉旻一一给他指,哪位是他的生母,哪位是小公主的生母。明慎跟着他一一奉香,玉旻叩拜几下,他便叩拜几下——他这是头一次这么清楚地认识到,帝后同尊,他不需要知道规矩便知道怎样做了,因为他和他是同一条心、同一条命的。

玉旻道:“其实朕是想等与你公布大婚后再带你来这里的,可如今觉着不能拖,纵然外人还不知道,至少先让玉氏列祖列宗与古今贤臣知道,朕有你这样一个皇后,等朕与你百年之后,也是要合棺同葬,并入太庙的。”

明慎一到这种严肃的场所就不敢说话,只安静地望着他,勾了勾他的手指。

玉旻温声道:“阿慎,两年之内,朕会让你再嫁朕一次,我要你风风光光地从正南门抬进来,朕要大赦天下,举国欢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朕的皇后。”

第43章

这天过后, 明慎再进宫,总是时不时地往正南门看一看。

他记得他去年正月来时走的是官道,轿子从正东门过, 对着的就是正殿。后来他稀里糊涂地跟玉旻成了亲, 依稀经过了两个殿堂,最后被送去长宁殿, 也是不怎么正式的——大抵因为秘密成婚的原因,也免得兴师动众。

后来他看书也才知道,正统皇后是要走正南门抬进来的,能从正南门过的人, 也只能是太上皇、太皇太后、皇帝和正室皇后。

此门平常不开,一旦开放,便是皇帝的出巡、婚配与下葬, 这扇门背后是至高无上的尊严和唯一认可。历史上那么多任显赫的太后与皇后, 还未必走过正南门——那些从妃嫔转正的,也只能走玄武门。

与之类似,玉旻牵着他的手在太庙中走时,也轻声告诉他:“朕要你走正南门,就如同朕登基时要走奉天门一般,从御门听政的地方走,这才是正经皇帝的礼遇。朕的叔父便不是如此,他禅位而君, 是由朕父亲让出的皇位,他一生都没有机会从奉天门风风光光地登上帝座。”

明慎小声道:“那太上皇现在还好吗?”

玉旻感到明慎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陛下, 你还没带我去见太上皇。臣想,若是他知道陛下如今这样励精图治,天下一派海晏河清之景,他会后悔的。他以前那样欺负您,我们也应该欺负回去。”

玉旻哂笑道:“他如今禁足冷宫中,已经将我们过去的滋味尝遍了。阿慎,莫与这等人费心思口舌,那不值得。”

明慎认真道:“我记住了,旻哥哥。”

玉旻又问他:“对了,朕还想起来一件事。玟玟最近总说学书无趣,同伴无聊,朕每每批评她,她便要跟朕置气,你想过去陪陪她吗?”

明慎想了想:“好呀!旻哥哥,这个意思是不是我可以去一并跟着听讲?我听说玟玟的几位讲师都是德高望重的巨擘,这么说,我可以一起去听课?”

玉旻笑他:“朕看你是要当书虫了,随你罢。”

明慎又想了想,道:“那我等今年春闱过去后就来宫里陪玟玟,好不好?我哥考试这段时间,我要在家照顾他。”

玉旻道:“不耽误的,讲官每日下午教上两个时辰,宫内设太学殿供人休憩,你白天照顾霍冰,晚上就来朕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御史台的事情也没有很多罢,朕每隔三日上一次朝,朕看你不上朝时就可进宫。”

明慎这才回过味来,拿肩膀轻轻地撞了撞他:“您就是想让臣住在宫里罢?”

玉旻笑着看了他一眼:“这是你说的,皇后,朕可没这么说。”

明慎肯定道:“您就是!您真是太坏了。”

玉旻把他的手指握在手中轻轻摩挲几下,而后抬起来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他道:“就当是朕太坏了罢。”

明慎嗖地一下抽出手,又瞪他一眼:“旻哥哥,这是在外边。”

玉旻干脆把他直接圈在了怀里,任他怎么挣扎都不放,看到差不多了,这才笑着提醒他:“是不是笨,啊?阿慎,这里是什么地方?除去你我,这里平日是没有别人的。”

明慎这才想了起来,太庙除了每日早晚的扫撒宫女太监以外,是没什么人进来的。

他也就乖乖由他抱了,一想到周围没人,他胆子也大了,还踮起脚来在玉旻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君臣二人在这里逗留了几炷香时间,随后在门口分别——玉旻处理这一天半积压的事务,明慎则回御史台上班。

只不过太庙这个地方,渐渐成了他们二人日后私下见面的场所——明慎毕竟不能每天替卜瑜送资料进宫,清吏司还没有忙到那个程度,各种借口都用过了,再这样下去也容易教人起疑。好不容易进宫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停留时间稍长也会有人议论。即便他明慎现在还顶着一个未来驸马的幌子,但更多的人还记着他曾为玉旻伴读的事,加之玉旻登基一年了还未立后封妃,这事往后会越拖越长,愈演愈烈。

他们眼下的困难,只是最清浅的风吹草动罢了。

初春过去,再过几天就要惊蛰了,一阵绵密的雨水过后,又一年春闱在即。

明慎忙着准备霍冰去考试的事,这些天也没怎么见到玉旻。他记着自己考试时被冻得半死的事,所以提前二十天订了一批小炭炉,还特意囤了许多烧起来不呛的松香炭,护手毛织若干,毛毯若干条,全新私人订制的毛毡轮椅一个。

霍冰上去试坐了一下,说热得慌,明慎坚持道:“到时候一定会很冷的!尤其是入夜后,考间还没有挡板,风就这样呼呼地吹——”他示范了一下,往霍冰脖子上吹气山风,被霍冰嫌弃地一把推开,而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那好吧,就用这个。毕竟有种冷叫我们家阿慎觉得我冷,哥哥我却之不恭了。”

明慎摸了摸头。

他又去找了卜瑜,问他是否今年也主持春闱考场事宜,卜瑜诧异道:“是的,明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明慎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在走后门似的,拜托他道:“那我哥,到时候能不能拜托卜大人多照顾一下?您也知道他腿脚不好的,尤其冻不得的,行走坐卧,还有一些琐事……可能也需要人服侍,有没有可能让我进去陪他呢?”

卜瑜道:“这恐怕有些难,明大人。”

明慎道:“我也知道……可是我哥,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很要强的,到时候他出恭入敬还有自己处理床铺都会很困难,除了我,他也不愿意让别人来做,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怎……”

卜瑜打断他:“您不必担忧,到时候我来做便罢了,令兄与我如今也算熟识,到时候我会提前为他选用一处偏些的号舍,不至让旁人看到了生出闲话来。”

明摄仍然担忧地看着他。

卜瑜笑了笑:“明大人放心由我来做罢,当年我父亲病重时,缠绵病榻,亦是无法下地行走。令兄的情况好上不少,我照顾人还是不错的。”

明慎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卜瑜劳心不少事了,明慎觉着再请人吃顿饭,或是口头感谢已经远远不够,于是亲自指挥人打扫了他们对面的府邸,从上到下干干净净,把庭院中的杂草除净,将荒芜的古井挖开,引入清澈的泉水,等着卜瑜搬过来。

这处宅子本来是玉旻考虑到日后霍冰嫁娶,兄弟俩分家后要住得近,故而买下的。明慎只模糊凭着幼年的印象记得,小时候对面住的似乎是一对老夫妻,在城中开设私塾,一年到头孩子的吵嚷声不断。如今这里头已经布满灰尘,久无人迹,打理起来会相当费劲。

为了表达感谢,卜瑜入主新家的一切琐碎的小事,他都提前打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