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宫廷(2 / 2)

总之,在后宫生活,便是利益结合,各取所需。

元春告诉迎春,若是迎春真的去钟粹宫俯就宁嫔,就会被人后宫众人笑话。最好是跟后宫其他尚未娘娘不私下接触就不接触,否则,皇后娘娘也会过一过脑子,德嫔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私下跟淑妃或者惠妃结成了同盟呢?

这跟迎春多年生活习惯就有了莫大偏差:“后宫嫔妃不允许窜门子么?”

元春捏捏迎春手指淡笑:“不是不能窜门子,是不能随便窜门子,比如,淑妃惠妃生辰,你便可以随着大流去吃酒听戏道喜,这般时候,你不去就会落下不是。平时就不需要随意走动,因为皇后不喜欢下头嫔妃一团和气,这样不利于她掌控全局。当然,妹妹没事直管把承乾宫当成自个家,想来就来,因为,即便妹妹你跟我生分,在外人眼里,我跟妹妹打断骨肉连着筋,是一国的。即便妹妹你想跟淑妃成为一国,淑妃惠妃她们也不会信任你。”

这一说,迎春似乎明白了后宫生存的法则,就跟迎春当初读小学幼儿园似的,你跟张三好了,就甭跟张三仇人来往,不仅不能来往,遇见张三跟仇人发先争执,你还要毫不犹豫上去帮着掐打,否则,张三就会马上宣布跟你绝交。

亦即,迎春现在跟元春一党,元春出身坤宁宫,那么迎春毫不犹豫党附坤宁宫,像是宁嫔挑衅迎春,元春出手拍死,皇后娘娘绝不会责备,反而暗中支持。

迎春把自己理解说了,元春拍手笑:“妹妹聪明,正是这般!”

迎春顿时满头黑线,还聪明呢,这都混成幼儿园水准了!这也太小儿科,叫人难为情了,难道后宫嫔妃不是应该深藏不露,计谋百出,玩潜伏,玩谍影,玩李代桃僵,树上开花么?

元春很高兴迎春这般通透,一点就通,笑着努努嘴:“不想看看太后娘娘的赏赐?”

迎春打开,却是一柄袖珍型翡翠如意。通透晶莹,一看便是极品。迎春又看了元春一眼,只怕元春的礼物会比自己更好吧。元春一笑打开礼盒,竟跟迎春一般无二,也是玉如意。无论杨氏色泽相差无几,像是批量生产的东西。

迎春愕然,太后东西竟然是一批一批生产么?

迎春别扭表情逗笑了元春:“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逢年过节,太后娘娘就会赏赐玉如意,祝愿儿孙们心想事成。这柄玉如意就是太后娘娘专门命造办处造办赏赐给嫔妃,祝愿嫔妃们逞心如意。”

不过瞬间,元春眼眸似乎被点燃的灯火一般,明亮又炙热:“只要你真的让太后娘娘称心如意了,那后头赏赐抬举便会源源不绝呢!”

迎春觉得眼下元春对孩子执着似乎有些魔怔了,忙着问起昨日药浴效果:“姐姐可有什么反应没有?”

这话让元春眼眸一暖:“说起话,亏得妹妹提醒,昨夜晚药浴之后竟然浑身舒爽,一夜好眠,今日小腹坠痛感觉竟是好了大半了,我正说要利用午间小溪再泡一回呢。”

抱琴也在边上凑趣儿:“这还不止呢,今儿个早起,婢子给主子上腮红,竟是主子肌肤比腮红颜色还要柔嫩亮泽,衬得胭脂颜色都艳俗了,遂只给主子薄薄的匀了些珍珠粉,效果竟然比往日还要好些。”

女人没有不喜欢自己妖姬不老的,元春闻言一喜:“真的呢,快让我瞧瞧看。”

抱琴当真捧过水银镜匣,元春左瞧右瞧,微曲中指轻轻一抚腮颊,细细碾磨一番,抿唇一笑:“这倒是奇了,竟是回到十五六岁光景了。”

迎春忙着讶异凑趣:“哎哟,真的呢,不想老祖宗这药浴方子竟然有美容功效呢!”

元春抿唇笑得甜蜜:“这事儿等下倒要问问请脉太医,看看医理上头通不通。”

迎春忙道:“姐姐不是不吃药了,如何又找太医?”

抱琴笑道:“充媛娘娘不知道,太医奉命替娘娘调理已经两月有余,一般三日换脉案,今日正是请脉之期!”

抱琴言语之间颇为得意,圣上亲自下命太医院替娘娘调理身子,谁都知道,这是皇上希望自家娘娘率先产子呢。

元春心下甚美,却是嗔怪道:“就爱饶舌,这般光景还不摆饭,闹了一大早上了,你不饿,我可饿了!”

迎春本以为自己用餐过后便可以自由活动了,却不料元春伸手一拦:“急什么呢,小王太医这般时候也该到了,妹妹也就便请请脉,看看是否哪里不妥,也好早作预备。”

迎春咬唇应了,心下甚是郁闷,似乎什么事情经过元春嘴里都可以跟承宠子嗣扯上干系,这莫非就是不疯魔不成活么?

迎春这里一盏茶刚吃一口,外面守门太监回禀道:“贤嫔娘娘,太医院小王太医诊脉来了。”

迎春忙着放下茶盏,坐正了身子。

元春拍拍迎春手:“别怕,咱们才是主子呢,这里是咱们地界儿!”复又冲着外头一笑:“请进来!”

迎春没想到替元春调养的太医竟然当真是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王太医。

抱琴在榻前摆上一架小小屏风,将元春迎春姐妹遮住头脸。

小王太医进得厅来,先是在屏风之前下跪请安,然后跪行几步,在屏风前案几之上安放脉枕,隔着屏风替元春切脉,然后左右换手切脉,约莫一刻过去,王太医晴朗声音响起:“恭喜昭仪娘娘,从脉象来看,娘娘这副药似乎对了症候,娘娘脉象平缓了许多。待小臣再斟酌下方子,如此,再调理月余,娘娘身子有望康复。

“不过,娘娘还需听小臣劝告,像是消暑的瓜类,再有橘子、水梨、荔枝、芒果、香蕉、龙眼这些燥热性水果,调理期间,娘娘要少吃,最好不吃,一旦行径,则点滴不能再沾了。

再有,服药期间,娘娘每日早晚多散散步,活动筋骨血脉,再要避免受凉,不要过度操心劳力。若是娘娘您放宽心胸,睡眠好,心情好,辅助汤药,则会事半功倍,反之亦然。还请娘娘谨记。”

这些说辞,元春已经听过五位以上大夫唠叨过,深知有理,当即应承了。随即,元春一笑。指指对坐迎春:“这是延禧宫充媛娘娘,还请王太医替充媛娘娘切脉看看!”

小王太医低头拱手:“是,请充媛娘娘就座!“

抱琴便把屏风往迎春这边移了移,小王太医再次阖目切脉,半晌睁开眼睛,收起脉枕。

元春眼眸里满是急切:“如何?”

小王太医低头抱拳,嘴角微勾:“回禀昭仪娘娘,充媛娘娘身子康健,只待天癸至,任脉通,彼时合卺,必定如意。”

元春蹙眉:“女子十四生癸水,充媛今年已然十五。”

小王太医道:“女子癸水迟早因人而异,有早者十一癸水至,也有迟者十七天癸至,但看各人体质。”

元春咬咬唇瓣,心中思忖,自己若是调理不顺利,最好让迎春早些承宠,十七岁的话实在晚了点,因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催发么?”

迎春闻言眼眸寒气迸发,这话怎么听都似要杀鸡取卵呢?

迎春咬紧唇瓣低了头,勾唇冷笑,自己宁死也不会喝那催生药汤。

好在小王太医的话给迎春解了围:“癸水至乃女子成熟标志,使用药物,无异拔苗助长,有伤天和,有害无益。”

元春闻言蹙眉不语。

小王太医道:“不过,昭仪娘娘身子大有起色,小臣这就去处方,相信不久将来,娘娘必定心想事成。”

元春一听这话,心情大好:“去吧,他日若我如愿,王太医必定也会事事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