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谋算(1 / 2)

贾母横眉怒目样子,吓得迎春心肝一阵乱跳。

贾母不是一项偏心赖嬷嬷么?如今怎么这样怒气横生?

迎春低头细瞧宣纸上透露信息,赖尚荣不自量力?心思不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贾母气哼哼也不解释,似乎大受打击。

贾母不忍心驱逐赖嬷嬷迎春十分理解,毕竟人老了,须得有个人在跟前说得上话,贾母跟前能说话的就是赖嬷嬷了。

迎春如今致力振兴荣府,没有贾母支持寸步难行。

贾琏回家来贾母会让他全面接管府务,这必要先立威,立威则必须要杀鸡儆猴,赖家无异就是最好那只猴子。

贾母闭眸不语,迎春也不敢出声,只是认认真真的给贾母抹背顺气。贾母如今可是荣府继续荣华希望,迎春真心希望这个老祖宗百岁千岁。

忽然间,贾母睁开眼睛,话锋却转了向了:“论说你大姐姐明年即将出宫,如何托付你交代这些事情呢?这事情虽然在急,也非一日之功,一触而就,明年再做也不晚呢?还有,元丫头如何提起两房更换住所?”

迎春愕然。

她回得家来,并未透露元春已经承宠消息,一怕贾母担心,二怕消息泄露,坏了元春清誉。

然后,贾母二目炯炯瞅着迎春:“你可知道?或者你大姐姐没说的,你自己看见的,揣摩的,宗旨,无论什么蛛丝马迹都好!”

贾母这话显然对于迎春智商有所认定了。

迎春很是为难,迎春并未透露封妃事情,但是却暗示过她非完璧事情。

迎春忽的跪在贾母面前,双手与贾母交握:“老祖宗,您先答应不生气我才说!”

贾母郑重摇头,与其却很冲:“不生气!”

迎春知道贾母对自己隐瞒事情不高兴了,因此迟迟疑疑半晌方道:“我也不好怎么说的,我把大姐姐原话告诉老祖宗,老祖宗自己划算可好?”

贾母额首。

迎春道:“那一日初见大姐姐,我问大姐姐过得好不好,大姐姐都说好,我又问大姐姐有何打算,明年是否要出宫。大姐姐半日不语,最后说了句:妹妹可知道,这皇宫女人都属于皇帝!”

贾母闻言‘啊’一下,嘴巴张的老大。一贯仪表高雅的贾母竟然保持这个愕然张嘴动作长达三息之久。

顿时把迎春吓坏了,生恐贾母吓出毛病来,贾母已经七十有六了。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迎春慌忙给贾母抹胸:“老祖宗,老祖宗?”

贾母惊醒一般蓦地一叹,紧紧抓住迎春:“快给老祖宗说说,你是怎么回答?”

贾母目光清冷,看不出喜怒,迎春却感觉到这目光中的执着。

看来元春这个盖子不揭开是不成了。

元春迟早要敕封,也有万一,迎春不敢随意泄露,思忖着,还是直话直说得好,因道:“我说大姐姐进宫是为了家族好,无论大姐姐做什么都是妹妹敬重的好姐姐!”

贾母闻言顿时松弛了身子,身子歪斜着枕在靠枕上,眼眸笑吟吟的那手摩挲迎春额发:“好丫头,说得好。嗯,怪得呢,如此交代详细,前头我就觉得怪异,也不是不回来了,原来却是这般。”

迎春趁机进言:“老祖宗,我觉得大姐姐所言至关重要,据孙女观察,大姐姐似乎胸怀大志,不然不会这样交代,就连二叔二婶子事情也悉数告知老祖宗,大姐姐这是希望老祖宗肃清家族内部隐患,以免妨碍大姐姐大志向。”

贾母如今对迎春信任度有了质地飞跃,笑眯眯点头:“还有呢?继续说下去。”

迎春一笑,又道:“我觉得,大姐姐在宫里不容易,左右逢源,操心劳力,咱们在家里好吃好喝,不能给大姐姐长脸也罢了,万不能给大姐姐抹黑。就比如薛家大爷薛蟠,宝钗的小选资格,若非他哥哥品德有亏,杀死人命,如何能够被褫夺?那可是圣上当年奖赏给紫微真人殊荣。咱们万不能写了薛家样!”

贾母盯了迎春半日,笑道:“瞧这小嘴,巴吧嗒吧嗒都是道理,谁人不喜欢,怪得你大姐姐信你!”

“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是老太太孙女,如何能笨呢!”迎春笑道:“只要老祖宗不显孙女聒噪,孙女天天来跟老祖宗说话。”

贾母戳戳迎春手里宣纸:“正反都有字儿。”

迎春忙着打翻,果然有字儿,却是元春叮嘱贾母,有些事情多听听二妹妹主意,她觉得二妹妹这几年越发聪慧明理了,所思所想很有道理。让贾母不可忽视迎春之意。

贾母微笑:“你大姐姐这般说,我倒想问问你,眼下咱们从哪一件事情着手呢?”

迎春正要说话,忽听鸳鸯在外回禀:“老祖宗,太太们奶奶们问是否开席了?”

贾母闻言一笑,握住迎春手就笑了:“都是你们二姑娘,一张小嘴张开就挺不住,偏生我也爱听。”说着那眼睛横着鸳鸯:“你也是,平日看着蛮机灵,今日也不提醒我,别人不知,还道咱们祖孙慢待贵客!”

鸳鸯一笑:“婢子领错儿,不过再有下次,只要老太太能够开颜,婢子宁愿再次犯错受罚,也不能打断老祖宗快和!”

贾母越发笑得眉开眼笑,一手搀扶迎春,另一手递给鸳鸯,去了荣禧堂听戏吃酒。

一时宾主尽欢,送别亲友,迎春依然搀扶着老太太回到荣庆堂。这一回,贾母撵了邢夫人王夫人以及凤姐妯娌们几个回去:“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别跟着杵着,打扰咱们娘儿们好亲香!”

凤姐也有一肚子要说给迎春听呢,闻言那眼睛只瞟迎春,迎春笑道:“明儿我去瞧瞧巧儿,不知道巧儿可还记得二姑姑呢!”

凤姐一听这话笑眯了眼:“记得记得,如何记不得呢,侄女多肖姑,她不记得老子,也忘不了姑姑呢!”

邢夫人眼睛坠子似瞅着凤姐,心里只是撇嘴,之前也没见你们如何待见这个妹子,如今妹子出息了,又知道黑母鸡一窝儿了。

什么东西!

凤姐瞧见了邢夫人撇嘴咂舌,故意不知,笑盈盈随在二位夫人身后,临了分别,凤姐弯腰驼背亲手搀扶邢夫人上了翠帷车,又送了王氏回房,这才返回自家去了。

平儿笑盈盈给凤姐绞帕子敷脸:“二姑娘不过来了?”

凤姐一嗤:“二妹妹这回水涨船高可精贵了,回来就被老祖宗抓住不撒手了!”

平儿一笑:“这才好呢,须知二姑娘可是咱们大房头,老祖宗喜欢对咱只有好没害处!”

凤姐额首:“是是是,平姑娘有远见,女诸葛,奶奶我离不得。好了吧,替我擦手,脸都叫你捂烂了。”

平儿一嗤:“奶奶就会挑事儿,明儿换奶奶把我脸捂烂了,死了也值得!”

凤姐嘻嘻一笑,劈手抢了就捂平儿脸:“我叫你今儿就死个痛快!”

左不过贾琏不在家,主仆二人嘻笑了一阵,并头睡下不提。

这边迎春跟贾母可谓夤夜谈心,知道三更天了,鸳鸯进来强行祖孙睡下了。

翌日,迎春早早醒了,归来瞧贾母,鸳鸯直摆手,迎春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正在房里跟司棋綉橘收拾今日送人礼品,也不过姐妹间的东西互相往来罢了。迎春有心,叫司棋綉橘提醒,惜春探春从前对自己那几样东西上心,或是探春惜春喜欢什么,尽管告诉。

迎春一壁吩咐两个大丫头打点礼物,一壁想着昨夜晚探宝之行,心里头美滋滋儿的透着乐。

却说昨夜迎春从贾母房里回来,闹得散了觉。只为想起贾母大彻大悟态度,迎春心情倍爽了。或许是元春对于迎春看重,贾母不仅对于迎春遏制老纨绔,培养子嗣建议照单全收。

并答应,立马命令家里给宝玉兰儿贾环贾琮使人延请名师教导读书,又决定把西南角一座院子收拾出来,特特给他兄弟叔侄们修身练武之用。

迎春原本以为十分棘手赖家,贾母也痛下决断,应承迎春,等待贾琏江南归来,立马就收集证据,彻底驱逐赖大一家子。祖孙商议后决定,用王氏插手赖大家里买卖人命事情,威逼王氏,以便大房二房交换住房,各归各位。

没想到元春的话这般好使,不过回家半日功夫,贾母就被自己劝服了,自己一切图画都得到支持,并会马上付诸行动,只把迎春兴奋的,翻来覆去难入眠。

夜半难眠,迎春眼睛闭得生疼,见了司棋睡熟了,一个闪身进了空间,饮了几口灵泉水,顿时精神抖擞了。

进了空间,迎春看宝一般围着灵泉打转悠,小湖面大约一亩方圆,近处水清见底,远处则有一层仙雾缭绕。

想着灵泉有疗伤美颜功效,迎春恰似看见锭锭金银打转转。只是,如何才能把灵泉变成银钱呢?

这灵泉也不能这样赤裸|裸卖出去,只怕要惹大祸,必须凭借一个再提才赚钱。

可是做什么呢?

迎春左思右想,也没想到出路,现代东西用到液体,一个是饮料,这里不时兴这个。

一个酒水。

迎春心里划算起来,曾经凤姐得意洋洋显摆过他们王家饮过外藩葡萄酒,这说明酿酒可行。

只是酿造葡萄酒也要有葡萄园啊,自己却是寸土无有。

迎春顿时泄气,守着这样瑰宝却不能生钱,实在叫人郁闷,这若是在现代,自己直做化妆品生意,都能上富豪榜了。

即便有了葡萄园,自己行动也不自由,不能亲自打理,也是麻烦。身上这些银子,自己一个女孩子也没法子花费,或许,等贾琏回来,可以求他帮自己买个庄子,然后栽种葡萄,种种粮食,做些灵柩出来贩卖。不管什么设想也好,现在都暂时没法实施。

思来想去睡不着,迎春便想,不如乘机巡查一下自己这个空间,看看除了灵泉之外,还有什么宝贝可用。

左瞄右看,远处四周山岚迎春不敢探险,倘若遇到个藏着精怪,自己岂不冤枉呢!

万事皆有可能,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