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没有公开令狐山的秘密。
她把我叫醒,在外面对我说出了一切。
我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这个令狐山。
但是我知道,事情很复杂,我不能意气用事。
令狐山确实参与了谋杀浆汁儿,他该得到报应。但是,他爱季风,看起来季风也爱他,我必须考虑季风的感受。
另外,他救了季风一命。
而且,既然他投靠了我们,我们现在只能依靠他,躲开所谓类人的围剿,逃出罗布泊。
那么,要不要对大家公开这件事呢?
至少现在不合适。
也许,大家会群情激奋,提议杀死他。一旦形成那种场面,我肯定罩不住他。
我是个杂种,看来,那群类人不会放过我了。我的心突然坚硬起来,我什么都不怕了,妈了x,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活得好好的时候,突然提到死亡,我会很害怕。如今,我在罗布泊日日夜夜被死亡的恐怖笼罩,已经有点适应了,十二分疲惫,很想躺下来,一切由天,不挣扎了。
但是,我希望尽可能地把其他人送出罗布泊。
哪怕最后只离开一个。
令狐山最后一句话,把我吓着了。
我突然问季风说:“你跟他上床了吗?”
季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我说:“现在,我是你的亲人,你要坦白你俩的关系。”
季风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我说:“我懂了。你爱他吗?”
季风说:“我不知道。”
我说:“什么叫不知道!”
季风说:“你知道,我有很文艺的英雄情结,在我眼里,他不强大,只是个很关心我的男孩。”
我想了想说:“我想跟你的男人聊聊。”
季风说:“走吧。”
正说着,我听到了孟小帅的叫嚷声。看来,吴珉又惹怒她了。
我跑过去,对孟小帅说:“喊什么喊,大家都睡觉呢!”
孟小帅就把声音压下来,对吴珉说:“你滚出去!”
吴珉站起来,走到帐篷门口,笑嘻嘻地对我说:“周老大,你忙去吧,没事儿。”然后他压低声音说:“现在我们的爱情是创可贴时期,有点烦。”
我没理他,退出来,然后和季风去了她的帐篷。
令狐山见我进来了,有点紧张。
我说:“季风都对我说了,首先,我恭喜你们恋爱了。然后……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
令狐山说:“你说吧。”
我说:“真的有人能转动天空吗?”
令狐山说:“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我说:“你们的人?”
令狐山摇了摇头:“肯定不是我们。”
我说:“那是地心婴孩?”
令狐山又摇了摇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
我说:“那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天外人?”
令狐山继续摇头:“就算他们存在,也不可能改变天空的角度吧。我不确定。”
我说:“那你为什么有这个担心?”
令狐山说:“我听我父亲说的,他小时候,罗布泊一年年都很寂静,直到他长到12岁,从来没见过一次人类出现。有一天,我的祖父祖母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那天半夜,他听见地面之上传来奇怪的声音,他爬起来,钻出古墓偷看,看到了七八辆汽车,从不远的地方轰隆隆地开了过去,当时他很害怕,再也不敢睡了。他记得,他父母是朝着北斗七星的方向离开的,天快亮的时候,他钻出古墓,抬头看星星,他发现,原来北斗七星在洞口的北边,现在竟然转到了洞口的南边!不是天旋了,就是地转了。接着,他就看见那七八辆车又轰隆隆地开回来了……”
我真的要hold不住了。
如果,有人像掰魔方一样,转动天空的角度,我们永远到不了库鲁克塔格山!
我陡然想起了1949年的那个神秘事件——
重庆飞往迪化(乌鲁木齐)的飞机,在鄯善上空失踪,1958年在罗布泊东部的盐壳上发现了它,机上人员全部死亡。令人不解的是,飞机本来是飞向西北的,为什么突然改变航线飞向了正南?没人知晓。
看来,天空真的会转动。
我说:“令狐山,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人都要活下去。你们的人天天来杀我们,一天杀好几个,我们挺不到离开罗布泊,就已经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