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双鞋印早就存在了。中午,我们正巧在那个地方驻扎,只是没注意到这双鞋印。”
我说:“亲,这么大的无人区,不可能那么巧。”
如果真像浆汁儿说的那样,就如同一个人在无尽的大海上漂浮,碰巧遇到了另一个人也在大海上漂浮……
浆汁儿说:“那地方是个低洼处,又比较平缓,我们选择它作为休息的地方,别人也可能啊。”
我说:“荒漠的风这么大,就算他留下了鞋印,很快就被沙土抹平了,怎么可能那么清晰!”
浆汁儿说:“说不定,他是今天早晨才经过的。”
我说:“谁敢单身一人穿越罗布泊?”
浆汁儿说:“也许,他的团队在继续朝前走,只有他一个人停下来了,休息了一阵子,很快又追上去了。”
我不再说话了。
这双鞋印太诡异了,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那么我只能屈从于这种解释了。
过了一会儿,浆汁儿突然说:“你听过网上流传的‘双鱼玉佩’事件吗?”
罗布泊,“双鱼玉佩”——我感觉大脑里炸了个惊雷!老实说,我非常害怕那个传闻。
我突然恼怒了,对浆汁儿吼起来:“你不要跟我提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好不好!”
浆汁儿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压在我心里的石头陡然变得更大了。
漫长的行驶中,我们见到了一堆动物的尸骨,不知道是野骆驼的,还是野马的,白惨惨的卧在荒漠中,似乎正在做白日梦。
还看见了一只黑色睡袋半埋在沙土中,四周扔着几只矿泉水的塑料瓶子。
下午5点半左右,魏早在对讲机里呼喊起来:“雅丹!我看到雅丹了!”
我把车头偏了偏,果然,前方出现了大群的雅丹土台!
我们进入罗布泊几天了,始终是没完没了的盐壳之地,毫无变化。雅丹,是我们遇见的第一种不同地貌,虽然我在录像中看过几眼,但是,当我真正来到它的面前时,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车队停下来。
大家变得异常激动,跳下车,争先恐后地冲过去。浆汁儿跑在最前面。
这个雅丹群,南北排列,很规则,每座土台都那么伟岸,远远看上去,千姿万象,就像巨大的迷宫。
魏早、号外、张回、布布、孟小帅都爬上去了。
白欣欣没上去。
徐尔戈没上去。
帕万坐在一个硬土块上抽烟。
衣舞一个人站在远点的地方,仰着脑袋观望。
我走过去,停在她的旁边,和她一起观赏这些大自然的产物。我发现,只要把眼睛眯起来,那么,你想它们是什么,它们就是什么……
泰坦尼克号……
果然,一艘当时最大的船鸣叫着朝我压过来。
一位带着拿破仑帽的将军站在悬崖上……
果然,将军仰起泥塑的脸,木然地朝远方眺望。
巨大的虫子……
果然,巨虫开始摇头摆尾。它似乎在地下被禁锢了亿万斯年,终于破土而出,全身骨骼咔吧咔吧爆响。
我对衣舞说:“不上去看看吗?”
她笑笑说:“从下往上看更好。”
浆汁儿跑回来,拉起我的手,说:“走啊,上去看看!”
我被她拽到一座土台下,我在前,她在后,开始攀登。险要处,我就伸手拽她一下。终于,我们来到了台顶,差不多等于七八楼那么高,风更大了,几乎能把人推下去。我拉住了她的手,她抽了回去。
朝远处眺望,奇形怪状的土台群一直伸延到天际,浩瀚得令人不安。
浆汁儿用胳膊碰了碰我,小声说:“要是我轻轻挤你一下,你就掉下去了。”
我说:“因此,我绝不会和张回一起站在这个地方。”
她说:“要是你摔死了,大家会怎么看?”
我说:“肯定认为是意外。”
她说:“要是你摔不死呢?”
我说:“那你就完蛋了。”
衣舞朝我和浆汁儿望过来。
我们在台顶呆了几分钟,然后就爬了下来。
其他人陆续下来了,各种拍照。
孟小帅停留在一座土台的半腰上,白欣欣换着各种角度给她拍照,他翘着脚拍,蹲着拍,躺在地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