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华冷眼旁观,无论秦林怎么折腾,教主大人只是呵呵冷笑,随时提醒他一年之期还剩下几个月。
“到时候没有转机,你就是本教主的人了!”白霜华握紧了拳头,想到曰月龙凤旗席卷江南半壁的那一天,她就充满了斗志。
“说的好听,你又不肯侍寝,”秦林撇撇嘴。
秦林把张家安插了内线的仆人尽数逐走,拮芳和采萍两个安排去做白霜华的侍女,有魔教教主盯着,她们俩寸步难行。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郁闷了,长夜寂寞孤枕难耐,有时候也暗自思忖:看张紫萱那封信的口气,张四维把长官我安排到蒲州,似乎是她从中做过手脚,下一步到底是怎么做呢?
秦林也盘算怎么对付张允龄,如果能弄倒张家老太爷,朝中的张四维后院起火,也够他喝一壶的。
可张家势力极大,官府官官相护,百姓噤若寒蝉,更何况张允龄还有个做着首辅大学士的儿子,这就和普通的情况完全不同了,即使找到一些张府草菅人命、鱼肉百姓、横行不法的证据,弄到朝廷上也起不到一锤定音的作用,恐怕打蛇不成反被蛇咬啊!
有什么办法可以对张家一击致命呢?
同样的问题,游七也询问着自家小姐。
蒲州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栈里面,近曰来了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带着一名气派很大的老仆,一位精明的账房师爷,还有四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带刀护卫,这种组合在商队往来如织的关中门户蒲州城,那是再寻常不过了。
不用说,那公子哥就是相府千金张紫萱假扮的,老仆和师爷则是游七和尹宾商。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张允龄如此行事,真正贻笑大方!”上房里面,游七哂笑着连连摇头,打听到的消息让他极为不屑,张允龄在蒲州鱼肉百姓,简直是晋商中的败类。
游七当年在京师也嚣张跋扈,可那是和戚继光称兄道弟,和府州县父母官平辈论交,受贿也是收官员的,反而遇到江陵的乡亲过来了,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要办什么事也尽力帮忙,没别的,乡里乡亲总要图个好名声,不能被戳着脊梁骨骂呗!
尹宾商笑而不语,等到张紫萱投来探询的目光,他才拱手道:“小姐明鉴,张允龄是晋商魁首,虽然号称诗礼传家,其实集土豪恶霸劣绅于一身,有此行径,也就理所当然。”
张紫萱若有所思:“看来张允龄劣迹虽多,要扳倒他却并不容易,只除非……”
除非什么?游七挠了挠头,张四维身为首辅圣眷优隆,普通的罪行很容易被他压下来,什么鱼肉乡里,对张府根本不算罪名啊!
比如说前代首辅大学士徐阶,执政期间竟在寸土寸金的江南膏腴之地置办下四十万亩良田,到底是怎么巧取豪夺的,个中缘由哪堪细问?
尹宾商却闻弦歌而知雅意,眉头微微一剔,低声问道:“敢问小姐所指,是否严世蕃被斩之旧事?”
严世蕃被斩,那是徐阶授意别人给他栽了个通倭的罪名啊!游七挠挠头,心说难道栽赃张允龄通倭?可倭寇在沿海,离山西有着十万八千里呢……
张紫萱笑了:“徐阁老当年是栽赃,咱们却用不着栽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