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把汉那吉在大帐里头转来转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而大成比齐和脱脱虽然做出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嘴角不自然的牵扯依旧暴露了他们的紧张。
昨天下午,把汉那吉问黄台吉要蚕豆,这玩意儿在草原上虽然稀罕,毕竟只是个新鲜小菜,黄台吉根本没当回事儿,几大口袋都给了他。
当天晚上,大成比齐的舅舅舅妈、姨夫姨娘、表哥表弟、表兄表姐坐了几十号人,享用主人的盛情款待,美酒醇厚、羊肉可口,尤其是一种稀罕的豆子格外清香,可惜每人都只有一小碗。
亲戚们酒足饭饱而归,第二天早晨,居心不良的把汉那吉两口子就等着“好消息”。
到底会是怎么个结果?秦钦差究竟靠不靠谱?
把汉那吉看了看儿子脱脱,神色复杂。
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帐外蒙古武士的喊叫声由远及近:“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娘家的亲戚,想是平曰里过得苦寒,突然吃了许多大鱼大肉,就有四位吃坏了肚子,又发热又怕冷……”
好了,这才是好了呢!大成比齐长长的舒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掀开门帘走出去:“慌什么慌?快请医生开催吐药和泻药。”
昨晚每个人吃的蚕豆并不多,症状不会太严重,不过秦林这手还真够毒的,拿大成比齐的亲戚做实验。
“替本台吉给四位亲戚,每人送十两银子汤药钱,等病好,每人再到我这里来领一头牛、十只羊。”把汉那吉补充道。
“那小的得替他们谢过台吉大人了!”蒙古武士高高兴兴的走了,心头暗道台吉对夫人娘家的亲戚着实不错,又热情又大方。
当然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个人为啥会上吐下泻。
“你呀你!”大成比齐转身进帐,就朝黄台吉耳根子戳了一指头:“不是总信不过我吗?这下好了,佛爷派秦钦差到这里来,总算把你的心病去了吧?”
把汉那吉的神色比最初要松快多了,可脸上仍旧阴云不散,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大成比齐睁大了眼睛:难道他还……秦林带着弟兄们又来了,进帐就笑嘻嘻的冲把汉那吉拱拱手:“恭喜老兄,这次总算晓得,尊夫人亲戚当中不少人有这毛病吧?呵呵,终不至他们都是阿力哥的野种?”
阿力哥愕然,众人都笑起来,那些舅舅的年纪比阿力哥大不少呢,这当然是个笑话。
唯独把汉那吉没笑,仍旧苦着张脸,吞吞吐吐的道:“秦钦差,不是、不是小的故意别扭,您也就证明脱脱不一定是阿力哥的、的那啥……”
总算把野种两个字吞了回去,但众人都晓得他想说什么,脱脱愤怒的吼了一声:“父亲!”
秦林摆摆手,止住快要暴怒的小狮子。
的确,目前只能证明大成比齐有血缘关系的一族人当中,有不少蚕豆病患者,从而推翻“因为把汉那吉和大成比齐没蚕豆病,脱脱和阿力哥就有,所以脱脱是阿力哥野种”这个结论。
但把汉那吉纠结的是,最终也没证明脱脱一定不是阿力哥的儿子,毕竟他们长得那么像。
“好吧,遇到你这面瓜,算老子犯血光之灾!”秦林苦着脸,盯住把汉那吉:“我可以试试,如果有了结果,你怎么说?”
“如果钦差替小的辨认嫡子,小的愿为钦差驱策……”把汉那吉咬了咬后槽牙,大成比齐和脱脱都狠狠的把他盯着,这家伙终于痛下决心:“罢罢罢,钟金哈屯我也不要了,助你们对付黄台吉那厮吧!”
秦林也咬了咬后槽牙:“好,既然如此,老子也拼了!取洗干净的瓷瓶、小刀,再要一架转得最快的纺机!”
秦长官这是要做什么?他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陆远志和牛大力互相看看,都是茫然不解。
不一会儿,瓷瓶、小刀等物取到,无关人等都远远赶开,中军帐门帘放下,四面由把汉那吉麾下武士团团围住,不许外人靠近。
秦林持刀在手,朝自己手腕比了比,一刀就割了下去,鲜血直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