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所有太医都号脉结束,荆王淡淡道:“直言不讳便是,本王不会怪罪你们。”
太医们对视一眼,然后张院判上前一步道:“回禀殿下,您体内的毒已经稳住了,暂时无碍了。”
“什么?”荆王一愣。
他体内的毒稳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下官也不清楚这是为何,不过既然稳住了便是一件好事,下官会继续想办法帮您调理身子的。”张院判欣慰道。
“殿下现在身子虚弱,是因为许久未曾进过水米,待会儿王妃为殿下喂一些白粥便可。”
荆王体内的毒是幼时中的,这毒是一味奇毒,根本没有解药。他们当时只能以催吐的法子来治,但根本没用。
因为那时候,毒已经进入了荆王的血液中。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能想办法压制那毒。这么多年来,那毒深入殿下骨髓,一点一点的摧垮了他的身子。
他们都知道,荆王活不过二十。
这次他发病,他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脉象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被革职的准备。
没想到殿下居然又醒了过来,脉象还出乎意料地稳住了!
张院判等人心中高兴不已,连忙一起到外间商量为荆王调理身子的药方。
江晚立在旁边看看荆王,抿唇道:“殿下,我为您倒一杯水?”
他的声音很沙哑,喝点水可以润润喉咙。
荆王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江晚见此,便快步走到桌子旁,用手探了探茶壶里的水的温度。见水温刚好,她拿了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
“殿下,起来喝点水。”端着水走到他旁边,她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待荆王睁开眼,目光凉凉地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以他现在的身子,连翻身都翻不了,如何能坐起来喝水?
她把水放到旁边的矮玑上,对他说:“冒犯您了。”
说罢,她便弯腰用力地将人扶起来,然后坐到床头叫他倒在自己的肩上。
“您喝慢一点,小心呛到。”她拿起水杯送到荆王面前,小声地说到。
荆王没说话,就着她的手喝完了一整杯水。
“我再给您倒一点?”她询问。
喝了水,他嗓子舒服了许多,也就不吝啬说话了,“不必了,扶我靠坐着。”
“是。”江晚把杯子放下,拿了一个枕头放到他身后,慢慢地扶着他靠到枕头上。
“我已经叫侍女去厨房拿粥了,很快就回来,您稍等片刻。”
说完,江晚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自觉地充当起了侍女的角色。
荆王身份那么尊贵,他身边的侍女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让自己伺候他?
她只敢心里吐槽,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您还要我做什么吗啊?”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过了片刻后挪开了。
江晚见此,轻轻舒了一口气,提着裙子轻悄悄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外间太医们探讨的声音便越发明显。她拿起自己早先扔到一旁的团扇,无意识地转着,目光落在自己的裙摆上,呆呆地出神。
荆王好似累了,在闭目养神。
过了许久,太医们讨论好了药方,张院判敲响了门,江晚回头看了一眼荆王,他已经睁开了眼,目光幽深,正看着她。
“进来吧!”她慌忙扭过头,轻咳一声道。
他现在身子虚弱没力气,加上生的好看,看起来好像没有半点威胁。但她可是还记得刚才他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身上带着杀气的模样。
张院判进来后,冲二人行了一礼道:“启禀殿下,下官等人开好了药方,已经交给魏砚大人去抓药了,待会儿您用了粥,再喝了药,明日身上就有力气了。”
“只不过您的腿上毒最多,得坐几日轮椅,等身子恢复了一些,再下地行走最好。”
荆王“嗯”了一声。
交代完这些,张院判他们还未离开,面色有些纠结。
“还有何事?”荆王瞥了他们一眼。
张院判看了江晚一眼,吞吞吐吐道:“您身子虚弱,还是先不要行房事为好。”
话说完,他的老脸臊的通红。
与他一样的,还要站在一旁的江晚。
“......”关我什么事。
屋子里很安静,江晚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片刻之后,荆王嗤笑一声,看了一眼江晚道:“本王知道了。”
张院判尴尬地不敢看江晚,冲她胡乱地拱拱手,带着身后的一群太医便出去了。
他们走后,江晚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当成一个隐形人,谁也注意不到。
但是事与愿违,荆王忽然道:“现在知道羞了?刚才怎么很大胆。”
他说的,是自己偷亲他这件事。
江晚脑袋恨不得垂到地上去,她结结巴巴道:“都......都说了,我是为了给您渡气。”
“那本王还要谢谢你了?”
可不是,要不是她你早就没了。
但江晚不敢这么说,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敢不敢。”
荆王又嗤笑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但江晚却觉得自己脸蛋烧的慌。
好在她的侍女采风很快敲响了门,端了一碗白粥进来,缓解了屋子里的气氛。
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看到荆王的侍女进来,于是只好端起碗走过去,低声道:“殿下,我喂您用膳。”
好在荆王没有为难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叫她难堪的话,面无表情地任由她喂完一碗粥。
喂完粥后,江晚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见他精神似乎有些不济,便开口道:“我扶殿下躺下休息吧!”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
等他闭上眼睛后,江晚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到外间喊了采风帮自己拆卸头上的钗环,然后又叫了水沐浴,折腾到半夜才好。
从净室出来,看着已经睡着的荆王,她犹豫片刻对采风说:“去拿床被子来,我到窗下的软塌上睡。”
“这天还未有些凉,您若是惹了风寒可不得了。”采风犹豫。
“只一晚上,没有关系的。”江晚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脱下鞋子坐到软榻上。
她拍拍软塌,小声道:“快去帮我抱床被子来。”
采风看了一眼内室,转身去为她找被子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江晚是心累身子也累,采风找来被子后,她裹着暖和的被子,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