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后悔。
后悔自己对容筝最后一丝的心软。
变相的囚禁根本管不住那个和她小姨一脉相承的疯子,容家三代的恩怨,终究还是长辈造孽。
而她也没想到容谜会救她。
她明明对这个孩子不好。
而现在,害得她彻底没了小腿,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了。
“妈,小姨怎么会……”
容淮的声音还是哑的,“我之前看她,她还是躺在床上的。”
容谨拍了拍他的手,“我会解决的,你们去看看小谜就好。”
肖绒嗯了一声,她跟容淮在外面站了好一会,隔了好久才抬腿。
icu每天定时开放几分钟,容家有的是钱,倒也没必要跟集体那样探视,单独的病房,全面的设施,就是在隔开的探视去看着。
容谜闭着眼躺在上面,瘦弱又稚气,长发被剪了,看上去像个小孩。
肖绒都不知道她这么一个走路都很费劲的人是怎么一跃而起的。
那样的高台,瞬间的拉扯,断线风筝一般的掉落,车轮碾上□□的癫狂。
那是她的亲妈妈啊。
肖绒越想就越难过,眼泪也止不住,一边哭一边擦。
荆天月跟洪则站在走廊尽头隔出来的吸烟处。
“肖绒的脸没事吧。”
洪则问。
荆天月摇头,“没什么事,小擦伤而已。”
她的指缝夹着一根烟,“就是烦。”
她自己也不是没遇到过大事,但是这事发生在肖绒身上就足够让她提心吊胆。
那一瞬间心都凉了,“怎么这么多破事。”
荆天月的声音本来算低,抽了烟之后更是有股腔,洪则完全免疫,也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觉得还不如不跟容家扯上关系?”
“是啊,我家不好么,我给她一个家,这样的家其实不要也罢。”
她口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惊惧之后的颤抖,洪则能懂她的心情,“容筝被抓了,但是不好判。”
“精神有问题?我看她清醒得很。”
荆天月嗤了一声,“杀人未遂。”
这两天网上也不是没有号写长文扒这事,本来是一个民生新闻,牵扯上了明星,又顺藤摸瓜翻到了商业圈子。
肖绒的身世倒是被扒了个干干净净,连带着容淮,还有他们的父亲。
很多人都说肖绒算是星二代了,可是也太惨了。
也有人说她命好,被送走还能一飞冲天,天生就不是寻常人。
荆天月翻了翻,觉得好笑,命好是这样的?
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命好,容谨还不够命好,容家的长女,出生的时候就被指明要继承资产的,但是她小姨大着肚子进了家,给她生了个妹妹。
这个妹妹跟她相互比较,连男人也一样,不惜借精生子。
外表看着名媛,实际里面都是死水。
“容筝那个丈夫把他放出来的吧,现在也被抓起来了。”
洪则叼着烟,他看着外面的高楼,他跟荆天月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圈子里长大,其实生活远比戏剧精彩,跌宕起伏,有烂透了的家庭,也有不错的家庭。
只是看有没有那个运气得到而已。
“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儿,你家肖绒的伤,估计行程要往后退了。”
荆天月当然知道,肖绒的现在吃饭都费劲,手上的伤很疼,人半夜还睡不着,老做噩梦,搞得跟骷髅架子一样还有小报纸说她吸毒。
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赶出来写新闻了。
容淮也问起肖绒这个问题。
“那你的演唱会,会耽搁吗”
肖绒:“不会,我很快就好了。”
她笑了笑,看了眼自己的手,手心的伤总是难好,其实比起□□的,精神上的更痛苦。
她老梦到容谜,梦到那天容谜的眼神,带着决绝,又带着嫉妒。
容谜昏过去的最后一眼好像夹杂着太多的情绪,让肖绒很难不多想。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我能为你做什么。
她和容淮站在玻璃窗前看了又看,没想到还真等到了容谜的苏醒。
在容淮激动的按铃的时候,容谜看着这两个人。
真的兄妹,长得也比她和容淮像多了。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她和肖绒没有被换,她们都在容家长大,相安无事。
也到底是梦,一醒来就是熟悉的没有知觉。
被碾的痛时隔多年重返,曾经的容筝说:“小谜,你妈妈实在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丢下你呢,害的你……”
结果是容谜亲妈的容筝亲自开车碾坏了亲女儿的腿。
一左一右,都被容家的长辈折腾坏了。
她就是一个破败的玩具,早就没了价值。
她看着肖绒,肖绒也有伤,可是她站着,伤了都让人感觉到她的不平凡。
是容谜曾经向往的那种特质。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多羡慕她。
可是有些东西羡慕不来,肖绒的路也是她自己闯的。
容谜冲肖绒笑了笑,说:“可以让我见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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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再补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