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深看到她走过来,这才出声叫佣人拿一份早餐送来,又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林清浅走到他身边坐下,明眸迎上李桂兰想要吃人的眼神,绯唇轻挽,“江夫人要是忘记我在花房里说过的话,我不介意让你重新回忆一下。”
“你敢!”李桂兰眼睛瞪圆了,脸上拍的粉都被气掉色了。
林清浅弯了下唇,“你要不要试试看?”
李桂兰深呼吸几口气,最终还是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佣人送完早餐就下去了。
江砚深将筷子递给她,温声道:“好好吃饭,你跟她费什么口水?”
“我就看不顺眼她这样对你。”林清浅接过筷子,嘟囔道:“上次她还进花房,感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都被她玷污了。”
最后一句话典型的小女人恋爱心态。
江砚深端起杯子的手僵了下,迅速收敛好情绪,声音淡淡道:“以后不让她进去就是了。”
林清浅点头。
安静用过早餐,林清浅就要回公司了,而江砚深则要处理江崇敬剩下的问题。
林清浅现在虽然是他的女朋友,但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江家人,很多事情她不方便出面。
警方那边在经过调查取证后,判定吴素云一时激情杀人,碍于凶手已经畏罪自杀,这件案子只能草草了结了。
江家从警方手里接回江崇敬和吴素云的尸体,安排了灵堂祭拜,之后将送去火化。
江云深在医院躺了几天后,知道江崇敬和吴素云的尸体被接回来了,坚决要出院。
他要给母亲烧纸守夜。
江宅挂满了白绫白花,灵堂设立在偏厅,放着两口棺材和江崇敬和吴素云的遗照,方便宾客祭拜。
江云深脸上的伤还没好,脑袋上裹着绷带,肿着一只眼睛,穿着黑色衬衫西裤跪在棺材前,神色麻木,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江家的旁支亲朋好友来祭拜,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桂兰已经和江砚深彻底闹崩,江家的颜面她不在乎,所以葬礼不会出席,而老太太年纪大了,站一会还行,一直站着身体可受不住,没一会就回房休息了。
江砚深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独自站在旁鞠躬答谢。
外面的天色暗淡下去了,一盏盏的灯光亮起,渲染着这个寂静又悲凉的夜晚。
林清浅身穿一条黑色长裙走进来,眸光先是跟江砚深交集五秒,然后接过佣人递过来的三炷香对着江崇敬和吴素云的遗照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冥香插入香炉里,她看向跪在旁边的江云深,低声说了一句,“节哀。”
江云深头靠在吴素云的棺材上,哀莫大于心死毫无反应。
林清浅敛眸没有多言,抬头看向江砚深,“你也站了一天去休息吧,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来了。”
江砚深没说话,视线落在江云深的身上。
林清浅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蹲下身子劝说道:“你身体还没好,回去休息吧。”
江云深麻木着神色没有反应。
“我扶你回房间。”林清浅伸手向要扶他。
江云深忽然间伸手一把推开她,眼睛里布满红丝,“滚开!不要管我……不要碰我!”
林清浅毫无防备的情况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狠狠跌坐在地上,手腕处传来咯吱一声。
霎时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江砚深黑眸倏然一紧,“浅浅……”
他大步上前扶起林清浅,黑眸里漫着担心,“你怎么样?”
林清浅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想他担心,牵了牵嘴角道:“我没事。”
“你疼得脸色都白了也叫没事?”男人声线紧绷,转身就走向江云深。
“阿砚,我真的没事。”林清浅急忙开口,奈何江砚深根本就听不进去。
骨骼分明的大掌一把揪住江云深,像拎小鸡一样把人给拎起来抵在棺材上,声音寒冽,“江云深,你也就欺负女人这点本事了?”
江云深眼眶红的可怕,盯着他紧紧咬着唇瓣没说话。
“你父母的死追根究底是因为我,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江砚深骨骼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他身前的衣服,衣服扣子都崩掉了,露出他身上的绷带。
他像是没看见,继续拎着他,低音寒冽,“实在不行,你可以捅我一刀,需要我给你拿刀吗?”
另外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羞辱的意思,反而像是一种安抚。
江云深紧咬着唇瓣咬出血迹的牙关松开,艰涩的挤出两个字:“……大哥。”
这两个字一出,整个人的情绪开关仿佛被打开,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也许是身体虚弱,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站都站不稳,整个人如同一团烂泥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