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垂眸，薄如蝉翼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青影，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姑姑，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林朝颜一怔，只听到她平静如水的声音潺潺流水般响起——

“他毕竟是我真心喜欢了七年的男人，这七年里关于他的一切早就刻在我的骨子里，血液里，纵使我想要剥离也是有心无力。”

瓦斯灯昏黄的光落在她素净的小脸上，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无力。

“我能狠心与他离婚，也能不去见他，不去关心他，甚至可以做到老死不相老来，但是我做不到每次见他就恶语相向！

因为爱而不得就要仇恨他。”

每一次为了让江砚深远离自己，而说一些伤害他的话，何尝又不是在伤害她自己。

林清浅平静的眼神看向林朝颜，淡淡道：“姑姑，我做不到去恨他。”

林朝颜沉默了。

她也年轻过，她也爱过，怎么会不知道林清浅的心情。

“江家是一个是非之地，江砚深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林清浅垂眸，“他说了，不会纠缠我。”

如果只是一辈子不爱别人，不嫁给别人，留在他的视线之内，这些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的。

林朝颜知道她看起来温顺，心里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姑姑也就不多说了。”林朝颜苦口婆心道，“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像姑姑这样，年轻时候只顾儿女情长，却终却落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