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怎么多了一个声音,哦,那是大师也加入了战斗。
围观了全过程的乔青非常淡定地再喝了一口茶,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对这种狗血的三人剧情喜闻乐见,太降低格调了。乔青看的津津有味,想起什么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给自己敷了一脸小黄瓜片儿。就这么坐椅子上仰着脸继续观战。
“这是干嘛。”
“哦,不是血脉觉醒了么,玄气里温度那么高,这两天干燥。”乔青说完,忽然一扭头,想起身边这男人昨天一整天脸都是臭的:“诶,你昨儿怎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太子爷又沉下了脸。
凤无绝没说话,乔青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可能,似笑非笑地一挑眸,吊着梢的眼尾带着勾:“吆,吃醋啦?”
看着她这副信手拈来的风流相,凤无绝是烦的肠子都在绞,就差没摔袖子走人。乔青挪了挪屁股,摘下额头上几片儿小黄瓜,把头闷在他腰侧低低的笑:“我就喜欢别人吃醋,快,再吃一个给爷看看。”
“……”
凤无绝狠狠瞪她一眼,放射一枚酸溜溜的小箭。不过嘴角也弯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又低头瞪一眼,嗖嗖的,又是一枚小箭。乔青闷着头笑个没完,一脸的自恋。这边两人旁若无人的亲亲我我,强大的节操下限一眼都望不见底,终于连天上那三人都打不下去了。
三道身影从天上落下来。
“要死了,当着老人家秀恩爱!”
老太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笑骂了这一句。瞧瞧这甜的,那视线就跟藕似的,断了都连着丝儿呢。曾孙子还远么?玄苦大师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佛家清净地,恨不得抄起扫把把这两个给赶出去。
邪中天飞速跟凤太后拉开距离,扇子一甩,风流倜傥:“谁跟你老人家,莫要把本公子归进来。”
凤太后立即冷下了脸,还没说话。
玄苦大师先一步冷笑一声:“别的先不说,在老子的地盘打架,这毁了的东西你准备怎么办?!”
邪中天环视一周,原本他和凤太后单打独斗,还没怎么着。两人将气息控制良好,没糟蹋了周遭一草一木。从这不要脸的老神棍插进来一脚之后,战斗升了级,谁还顾得上别的?到了这会儿,整个院子稀里哗啦乱作一团,跟个废墟似的,也难为乔青和凤无绝在这样的环境里面,还能心安理得地打情骂俏,不佩服不行。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邪中天哇哇跳了脚:“靠,要不是你横插一脚,至于搞成这样么!”
“老子的地方,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你,白吃白住不说……”邪中天那句话,不知怎么的就仿佛刺激到了玄苦大师,他脸上的神色堪称狰狞。忽然深吸一口气,一指院子门口冒着烟的老松树,再次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之态,变脸的速度乔青都暗暗竖了个大拇指:“阿弥陀佛。万象虽殊,而不能自异。不能自异,故知象非真象;象非真象故,则虽象而非象。施主只看到了树乃死物,却不知众生皆平等,草木亦有情……”
方丈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大师捻着佛珠一句一句倍儿深奥的甩出来,甩的邪中天都快跟那棵树似的,头顶生烟了。
他咬牙切齿地冷笑一声:“行了,一句话,你讹老子?!”
大师微微一笑,佛光普度:“没错。”
邪中天气的鼻子不来风,这老神棍!他四下里看看找同盟,一眼瞄见了和凤无绝你侬我侬的乔青,那火气哗啦一下便消散了。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朝凤寺再牛气,还不是在鸣凤的土地上。这鸣凤以后是谁的?老子徒女婿的。管你讹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家人。
邪中天又看了眼乔青——大不了徒弟肉偿。
乔青连着打了三个喷嚏,鼻子痒,耳朵烫。
摸了摸耳朵,看邪中天和玄苦大眼瞪小眼,忽然两人齐齐哼了一声,拔地而起再次稀里哗啦打了起来,越打越远,没了影子。老太太站在原地气哼哼地瞥了一眼,转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行了行了,别在老人家跟前儿秀甜蜜了。”
此时乔青刚把小黄瓜片儿给拿了,露出一张水灵灵的脸。
凤无绝看着越看眼越晕,嘀咕了句:“是挺甜的。”
为了这句话,太子爷被几十年没甜过的亲奶奶,抄起拐杖活生生打出去了。
乔青闷在椅子里哈哈大笑,待凤无绝施展轻功,避过拐杖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她挽着凤太后的手臂,乖乖巧巧,一下一下拿眼睛瞄她。凤太后捏了她脸颊一下,心说,年轻就是好,又软又滑又嫩,花儿一样:“想问什么就问吧,鬼精鬼精的。”
“那,您让我问的啊,奶奶,您和我师傅……”
凤太后冷哼一声,也不避讳:“这有什么,还不就是师兄师妹的那点儿事!”
乔青立马递上一杯茶,老太太喝了口,眯着眼睛惬意地仰在椅背上。日光之下,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虽白发苍苍,却可从眉目中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姿:“你跟你师傅像,无绝跟我就像,啧,生生就是我们俩年轻的时候。不过老太婆脾气暴,这点儿不如他,不然,说不得也没了无绝这孙子,多了个邪家的小子了。”
乔青半睁不闭的眼睛立马囫囵了:“那后来怎么了,您不要他啦?”
“哼,就你师傅那样的,拿着风流当命使,给了谁家的闺女,那是祸害人姑娘一辈子!”
乔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现在已经如此,年轻时候更是没法想象。
凤太后透露了这一点,她已经能猜到个大概。情窦初开的师兄师妹,师妹脾气直,师兄却不定性,姑娘能等一年两年,可能等了那男人一辈子?于是一直不愿意给个承诺的邪中天,便被脾气火爆的凤太后一脚给蹬了!
乔青垂着头暗笑:“那您怎么到了鸣凤啊?”
“你那混账师傅,大事儿上牛逼,小事儿上就是个二百五。老太婆蹬了他,他那边还雾煞煞的没明白过来呢。看着那副鬼样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眼不见为净,干脆收拾了东西,独身游历大陆来了。”
游历大陆,自是先往翼州第一国来。
“您就碰见了无绝的爷爷?”
老太太神秘一笑,说起这些,已经没了怨愤,更似是一种追忆之色:“没有,碰上了玄苦。”
“咳咳咳咳……”
乔青连连咳嗽,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嘿,怪不得刚才邪中天喊了句横插一脚,大师那脸色喂。
她盘腿儿就坐在了凤太后的腿边儿,这故事可比卫十六那个还精彩。乔青捧着茶杯仰着脸,听的津津有味:“那我师傅肯定不能让啊,还不得赶紧追出来?”
“所以说,男人么,都是那德行。老太婆天天追着他的时候,他不要,要自由。老太婆走了,他又溜溜跟了过来。后来那日子啊,就是打,玄苦那时候还不是朝凤寺方丈,而是这边的俗家弟子。邪中天追过来,没成想两人一早就认识,这下子可闹腾了,天天瞎搅合,两人稀里哗啦的打——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不如无绝,脾气暴,性子直,也没耐性。”
“所以您一气之下,谁都不要了?”
凤太后拐杖一敲:“对,谁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