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兄。”坐在车上,张葛突然喊了声衡玉的名字。
“怎么了?”
“如果我退学,你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张葛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扭头去看衡玉。
衡玉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看你的胆量了,若是你胆子够大,可以帮我处理一些地下势力的秘密文件,若是你胆子不大,那就帮我做些翻译工作和联络他人的工作。”
地下势力?
张葛咽了咽口水,是他想的那个吗。
“那……那我去申请退学吧,然后帮你做些翻译工作,不过我口才不好,联络他人这个……”
“练一练就好。”衡玉这才扭头看他一眼,“慢慢就练出来了。”
张葛真的好想拽着衡玉的手大哭一顿,卧槽帅就算了,有才华有能力就算了,为什么还这么温柔体贴!
“你空闲的时候可以写小说。你从现代过来,看了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写些科幻小说不在话下吧。”衡玉抿唇笑了笑,又给张葛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对待他所认可的人,他素来耐心得很。
张葛眼前一亮,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他在现代时就经常在杂志投稿,文笔还是有些的,眼界也比这个时代的人高出不少,写科幻小说是条挺不错的路子。
处理完张葛的事情,衡玉车子掉头,直接往靠近城郊的一处贫民区开去。
夜色越来越浓,枪声在暗夜里响得非常突兀,衡玉把玩着手枪,静静站在巷子口。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巷子里的动静终于安静下来,一个人如同死狗一般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拖拽出来,脸上布满血水。
“威尔逊,时隔三个月我们又见面了。”衡玉微微俯下身子,唇畔泛着几分笑意。
血水糊了威尔逊的眼睛,他勉强睁开眼睛多看了几眼,才把衡玉认了出来,“你……”
“给你交了三个月保护费,我的忍耐已经到尽头了。找我收保护费,我乐意交你也敢收,我可不希望被一个笨蛋压在头上。”
威尔逊中了好几枪,鲜血流淌让他整个人感觉手脚冰凉,他开口说话时声音嘶哑而低微:“你吞了我的势力,上面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衡玉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威尔逊气绝而亡。要什么上面的人放过他,上面那些人挡了他的路,迟早都要一一踹开。
处理掉威尔逊并且吞并完他的人手和地盘后,衡玉手里的地盘不说,他手底下的人已经超过五百,这在地下势力里已经算是很有规模了,而这一切才花了他半年的功夫。
在各方势力的注意下,衡玉暂时没什么大的举动,老老实实巩固势力,与各方势力相安无事起来。
在这件事情上忙了几天,衡玉亲自携了一份礼物上门去拜访中国驻美国公使蔡谢。
“孙子安,陈国平,方雨豪……你想让我帮你寻到这几个人?”蔡谢看着名单上的这几个名字,眉梢微扬,有些惊讶。
纸上这几个人里,就属孙子安和方雨豪的信息最详细,他们现在在哪个国家待着,组建了哪个政党,现在大概多少岁,写得还算清楚。
剩下的人,陈国平也还行,那个叫宋绍的最过分……就只给了一个名字,还不是那种很特殊的名字,寻找这个人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这的确有些难为人了,衡玉解释道:“孙子安和方雨豪现在在日本组建革命政党,他们应该比较容易寻到。陈国平等人蔡兄帮我稍稍留意,若是有他们的名声传出来就通知我。”
蔡夫人在旁边坐陪,她盯了两眼名单,突然扭头去看蔡谢,“这个叫方雨豪的,之前日本的来信中是不是曾经提到他的名字?”
蔡谢一怔,他刚刚被纸上的内容弄得有些无语,没有去细想过这些人的身份,此时被蔡夫人一提醒,蔡谢顿时有了些印象。
总之,联系了不少中间人,耗费快五个月,衡玉终于和方雨豪通上信,随后他还借着方雨豪认识了孙子安、陈国平等人。
这时候,已经是1902年的春天了。
第290章 启明时代
日本。
“孙先生, 林先生又来信了。”
方雨豪快步走到孙子安和陈国平面前, 把手里握着的信往孙子安面前一递。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别墅,这栋别墅也是孙子安所创建的政党同兴会平日开会的地方。
今天没有会议, 因此只有政党中领头的这三人在。
方雨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 气质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意气风发与自信;孙子安和陈国平则年纪相仿, 都有四十岁出头, 但孙子安气质温和有礼,陈国平身材高大魁梧,两人气质截然不同。
眼镜原本被孙子安握在手里, 听到方雨豪这话孙子安精神一震, 忙把眼镜戴上,接过信封撕开。
这年头一封信漂洋过海不容易,所以衡玉的来信写得极长。他和孙子安等人已经寄过三封信,又有蔡谢、韩费光的作保, 很轻易就取得了方雨豪等人的信任。
这一封信,孙子安看了足足有一刻钟。方雨豪和陈国平从他脸上瞧不出端倪, 互相对视一眼, 方雨豪先开口道:“孙先生,林先生在信中说了什么?”
前段时间孙子安给衡玉回了一封信,信上详细介绍了他们的革命政党, 并且提出几点困惑之处。
方雨豪在收到衡玉的来信后如此激动, 就是因为他想知道衡玉会回什么,能提出什么建议。
这位林衡玉先生的格局眼光,可是把他们三个人都震到了的。
孙子安随手把信递给他身旁的方雨豪, 轻叹,“还是你们自己看吧。”
等方雨豪、陈国平各自看完后,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坦白来说,这封回信有一半内容衡玉是交给张葛来写的。
张葛从后世而来,自然知道由孙子安他们领导的这一场革命具有不彻底性,革命政党还软弱,手里没握着枪,等有枪的人一威胁革命果实就被窃取了……
他详细写了一通,信纸里通篇写满了“如果”两个字,假设了一堆可能发生的事情。
偏偏他假设的这些事情在孙子安等人看来,还真有可能发生在同兴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