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一柄枪完成。
手指一勾一转,枪掉头朝着二十米外的窗户射击。
“砰”地一声,窗户破碎,在这安静的郊外发出一道清脆刺耳的声音。
“威力大了不少,有人要换枪吗?”衡玉扭头去看他身后众人。
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男人最先反应过来,凑到衡玉面前谄媚笑道:“老大,我我我。您这手段我心服口服,日后您让我用这枪打哪我就打哪。”
乖乖,这个横空出世的zero到底是什么人物啊,连这种管制军火都能重新拼装,而且威力还变大了!
要知道这柄手枪,他们前一个老大也是运气好黑吃黑弄回来的。
跟着这么个人混,可不得混出个名堂来。
衡玉把墙递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样最好。”又重新低下头去拆枪。
再次拆了两把枪,衡玉没有继续下去。
他把改造好的这另外两把枪给了昨日表现不错的两个手下,拍了拍手上的灰,离开这里回公寓了。
这一次目送着衡玉离开,他那帮手下看向他的眼神,畏惧里终于多了几分敬重。
时间如流水,很快就过了两月有余。
这一天早上,萧笙起来后发现衡玉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面前摊放着早餐。
“你不睡一觉吗?”萧笙挠了挠头,在衡玉旁边坐下。
“先把报纸看完吧。”衡玉已经看到了最后一份,过了两分钟他把手上的报纸一合,扭头看向萧笙,眼里带着些歉意,“今天可以麻烦你晚些回公寓吗,有一位客人要来寻我。”
萧笙已经知道衡玉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了,虽然暗地里经常擦汗,但看衡玉总是一派平静胸有成竹的模样,萧笙也还稳得住。
这时候听到衡玉说有客人要上门,他也没多想,顺口问道:“那今晚我回来要给你带晚餐吗?”
这段时间衡玉的作息都有些不规律,萧笙每天从外面回来都会买两份晚餐。
“不用了。”
萧笙点头,站起身准备出门。他在门口换鞋,手搭在了门把手,正要开门出去,突然身子一僵。
萧笙扭头看衡玉,声音有些颤巍巍道:“难道今天来家里的是……道上的人?”
他可是猜出来了,衡玉做的事,绝对和道上有关系!
“什么道上。”衡玉笑了两声,这才正色说道,“我们国人。”
一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国人。
这个世界的剧情是在半个月前才被衡玉接收到。
留学生张葛,在一次和白人同学的争执推搡中一头撞到了门上,等他醒来之后,身体里就换了个同名同姓的灵魂。
张葛在前世是个很普通的大学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来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他就像个误入这个动荡时代的普通过客,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所知的一切找一个人全盘托出。
他几经辗转终于回国,那个时候国家已经推翻封建帝制,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历史上的大名人,随波逐流多年,方才有机会写了一封信寄给一位他所敬仰的名人。
信上写了很多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那位名人一一印证,彻底相信了信上所言。他试图力挽狂澜,在事情发生之前站出来阻止。
没过几个月,张葛就从报纸上得知了那位名人的死讯——在原来的历史中,那位名人原本是可以好好活到新的纪元。
从这件事之后,张葛隐隐约约明白一个道理——试图逆着时代大势的人,都会被时代大势所裹挟而往。在共和民国里称帝是,在注定割据的时候站出来平息野心也是。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照着历史重演。这样的折磨简直让张葛发疯。
建国之后,张葛成了科幻小说作家,他写出的小说脑洞让人大感惊讶,仿佛这些事情他曾经亲眼所见亲手触碰一样。当记者媒体采访他时,张葛却面对着镜头泣不成声,几度失言。
……
接收到剧情之后,衡玉就以自己的手段寻到了张葛,并且亲自联系上了他。
写信交流了半个多月,衡玉在最新一封信上提到,他知道张葛是来自未来,他想要从张葛身上知道未来的一些走向。
这会非常有利于他做事情。因为他身处国外,很多事情都很难插手,他能做的,就是择定一些人资助他们,让国内的路能走得更稳一些。
有一些血该流,山河动荡至此,要想力挽,总要有人不吝鲜血性命。
但有一些不该流的血还是少流为好。
张葛收到信的最初,惊疑又惶恐,但在深思之后,他心底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懂得他来自后世,但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现代大学生,既没有卓越的天赋振兴工商业,也不会改进武器,更没有那种力挽狂澜的能力与相应的野心手段……
他的所有对未来的记忆,反而成为了他的枷锁。
未来的动荡与黑暗他都知晓,他明明身处其中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痛苦缭绕在他心上,让张葛觉得压抑到喘不上气。
下午,一辆车子开到衡玉公寓底下。
张葛这具身体是个勤工俭学赶赴美国留学的留学生,身上没有多少钱,但为了来见衡玉他还是咬牙喊了辆车。
走下车,张葛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在颤抖。
还真是……丢人。
他勉强抬起头左右环视一圈,就见对面马路上有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