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闻人荆红勉强扶住了办公桌,才没有摔死。只是如今,却是涨得脸颊通红。一口气别在胸口,悲愤欲绝,说不出话来。贝齿死死咬着嘴唇,眼眸中欲喷出火来直接把刘青焚烧个干干净净。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也用不着这样吧?”刘青皱了皱眉头,还真是怕她一口气憋住了喘不过来。凑上前去,一巴掌拍在了她后背。眼神中似是有不忍,却语重心长道:“闻人总经理,我承认,我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不过,终究是名草有主了。晚晴也就你这么一个合得来的小姊妹,我坚决不能让你们最后为了我反目为仇。”
要说刘青还真是有些手段,被她这么一拍一揉的。闻人荆红的气一下子顺畅了许多,咳嗽了几声,倒是能说话了。然他的话,却又是让她刚准备说话时岔了气。心中情知若是再和他计较言语上的事情,怕是真的要给此人气死了才罢。如今只得不断的自我暗示,冷静,冷静,当他的话是在放屁,放屁。为了他和晚晴反目为仇?一听到这个,闻人荆红的脑袋又开始发晕了起来,天哪,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见得她气渐顺,脸色也慢慢好看了起来。刘青这才幽幽一叹,放开了她。继续道:“我知道,我说话这么直接,会伤害你的自尊心,不过呢……”
“不过,不过你的头。”闻人荆红不断的拍着小胸脯,以免自己被他气岔了过去。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被一只踩了尾巴的猫咪般又跳又蹦,凶神恶煞的盯着他:“刘青,老娘根本就一点也不喜欢你,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就你这种大路货,随便一抓就是一把。老娘就算是去喜欢路边的阿猫阿狗,也不会喜欢你。”这话一说出来,好像是胸口憋着的一股气一下子舒畅了起来。心中很是有些小得意,刘青啊刘青,这下要狠狠打击你一下。谁让你竟然恬不知耻的误会老娘想和晚晴争你?
只是被她打断了的刘青,听了她这话,则是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严肃,神情又似在凝思,又是怔怔地看着她。
见刘青默不作声,一脸阴晦欲言又止的模样。闻人荆红心中不由得一颤,暗忖莫非自己的话过分了些,真的伤了刘青的自尊心?不知怎的,心头有些惶惶,刚刚升腾起来的半缕好心情消失不见踪影。要说刘青此人路边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也是昧着良心在瞎扯。的确,第一次见他,或者只是粗略一扫。刘青此人的确没有一张乍一见就能让人心旷神怡的俊脸。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仔细观察。却是能够发现他不同寻常的一面。
不知是先天如此还是后天经历了太多的风霜,使得三十岁不到的他,脸上找不出半点稚嫩的感觉。分明的五官,略带粗粝的皮肤。却是让他比之久处办公室中的男人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硬朗。虽然他总是嬉皮笑脸,摆出一副可恶的样子。但若细细看之,却能品味出一番不同于寻常男人的韵味来。尤其是上次在内衣部,本来应该占据绝对优势的她,却是遭遇到了极其诡异的一面。在那一刹那,刘青展露出来的狂野与邪魅,与他原来可恶又可气的模样截然相反。在那一刻,闻人荆红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自己就像一条可怜的小绵羊,面对一头眼神幽冷的在打量猎物的恶狼。那种感觉,让她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了颤悸。
几乎是那之后的每个晚上,闻人荆红都会想起那让她又惊又怕,又却影影绰绰夹杂着丝渴望臣服的感觉。然而,却又令她恐惧这种感觉。只得每次,都不断提醒自己,那是错觉,错觉。
从那之后,她与他的对抗更甚。或许,她是本能想从对抗中压制他一筹。好驱除他在她心里留下的那种几乎让她心生臣服感的古怪感觉。
不知闻人荆红真的有了错觉还是怎么的。她总是觉得刘青那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外表与眼神下,却是在试图隐藏着什么。那看似平静的眼眸下,却是总有许多让她琢磨不透的东西,似乎是一些阴郁,又或者是一些哀伤。
而刘青此时皱着眉头的样子,却很是让闻人荆红心中一慌,隐约有些不忍。虽然刘青那个误会实在让自己又好笑又好气,但好歹人刚刚把自己救出了水火之中,忙了一个大忙。回头就这么说他,可真是有些不大对劲。心下虽然有些小委屈,却被她强压了下去,准备撑起笑脸,与他说几句好话。
然刚张嘴时,刘青却又是长长的一叹。伸手在她蜷曲的长发上摩挲了两下,眼神中似是有些怜意:“荆红。”
闻人荆红给他瞅得是鸡皮疙瘩都要冒了出来,浑身冷颤。这家伙是什么眼神嘛,那模样神情,倒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寒风瑟瑟中,路边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猫咪般。闻人荆红很是委屈,自己招谁惹谁了,有这么可怜么?
又准备说话时,刘青却是伸出手指挡住了她的嘴唇,叹气道:“如果你觉得这么说,心里会好受些的话,那就尽管说吧。就算是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我,说成是路边烂大街的白菜叶子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