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他犹豫着,甚至是茫然着,用五弟换解药,这条件对谁都不公平。

“怎么?食言了?”叶誉阁冷冷一笑,“等你想好了,再来吧,我等着你,至少在你答应我之前,我会留着这条命,好好的等着你把五弟送来我的床上。哈哈哈哈哈!”

刺眼的笑,响彻在耳边,凌箫天漠然的走出了房间,眺望一眼天边的无尽黑暗,他彷徨不定中。

当凌箫天走后,一道红霞从楼道里缓缓而现,她的身后,立身而站数十人,无一人敢开口说什么,只是,安静规矩的站在她的身后。

“办事不利,全部消失。”丢下一句话,凌江雪疑毫无表情的走过一地瘫倒的身影,似乎在她的眼里,这些不是人,只不过是一只只玩具,没有用途时,随意可弃。

“夫人,大少爷刚刚回来,呆了半个小时左右。”

“走了吗?”

“刚刚离开。”

“那人呢?”

“他还在房间里,需要加大用量吗?”

“哼,他看来很享受啊,试试新药吧,正好研究出来,正愁找人用药。”凌江雪疑嘴角仍旧是那冷艳如花的淡笑,世间的一切纷乱早已晕染在了这笑容里,渐渐的,归于尘土。

身后,管家止步不前,看着那逶迤而前的背影,额上竟泛起阵阵冷汗。

回到医院,凌箫天没有解释自己去了哪里,萧七儿也似乎并不介意他小时的那两个小时,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病房外的黑夜,静静的观赏着一夜的黑。

凌箫天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揉揉她因为输液而变得冰冷的双手,笑道:“明天就可以出去逛逛了,今天闷了吧。”

萧七儿收回眼神,动动两指,“没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想回去了吗?”凌箫天抬头看着她,她的脸上还是冷冰无神。

萧七儿点点头,又侧过身子看向窗外,“凌箫天,为什么我会认识你?我不是来杀你的吗,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她直接否认了她的爱,因为心里太痛,痛到她不想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撇清了这层爱意,心里的痛就会舒缓一丝一毫?

凌箫天眉角微动,握住她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加了一丝力道,他苦笑一声,“现在你是后悔了吗?是不是我们在一起,太痛苦了?”

萧七儿拉了拉被子,直接遮过头顶,闷在被子里说:“我累了,你也回去吧。”

凌箫天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被子里微微颤抖的身子,知道她又在伤心了,曾经那个骄傲的萧七儿也有被击溃的那一天,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无能为力的保护她。

自己太薄弱了吗?凌箫天,你活该啊,犹豫不决,到今时今日才看清楚一个身边之人的丑陋内心,你活该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你活该有今日的遭遇,你活该有今日的苦痛,你活该失去了她……

萧七儿听着轻微的关门声后,解开头顶上的被子,熄灭了一室的灯光。

黑暗里,她才看不清自己狼狈的时候,黑暗里,她才能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黑暗里,她失去分寸,失去意识,失去一切在乎的,撕开那张假面具,一个人面对绝望……

萧七儿,你哭吧,哭的累了,就会忘记了,忘记那个孩子,忘记凌箫天,忘记自己的一生飘荡不安,忘记那段早已不存在的记忆,忘记这五年来没日没夜的训练,忘记自己早已刻骨铭心的那一段爱,忘记……

秋夜的寒铺天盖地的席卷大地,一夜的寒风呼啸在窗外,当清晨阳光柔和的攀岩上窗沿时,带着丝丝暖意,无意间暖和了这一室的泪。

萧七儿站在窗前,望着被昨夜撩动了一夜的树叶,原来秋风过后,树叶凋零,竟铺满了整整一地。

“七儿,今天好一点了吗?”程凝淸推门而进,笑容温柔的看着脸色仍旧苍白的她。

萧七儿收回眼神,程凝淸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还未脱去那抹稚气,特别是因为短暂的疾步后脸上带上的点点红晕,她原来那么年轻。

“这是我让陈姨熬的粥,喝一点吧。”程凝淸从保温瓶里倒出半碗小米粥,让在她的身前。

萧七儿弄弄勺子,突然想起昨晚上说的那些话,竟有些犹豫的开了口,“那个、那个凌——”

“二哥说他这两日有些事,大概不会过来了,让我好好的照顾你。”程凝淸依旧淡淡一笑,说到凌箫天,她记起了昨晚上他站在她面前说的很是委婉的话,也许真的是当局者迷,他说的越是委婉,她听得更是明白,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七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细细的喝着粥,虽然没有胃口,但必须恢复体力,她对于凌箫天,以后,不,已经没有以后了。

……

酒店里,一夜买醉过后,凌箫天只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床,以及一地衣衫凌乱,他本能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衬衫虽然已经皱巴巴的,至少还穿在身上。

静下心后,他清晰的听见了空气里漂浮的淡淡香水味道,不是他独有的,而是淡淡的栀子清香。

“啪!”洗手间被一人推开,一个身影披着湿润的长发不急不慢的走出。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凌箫天瞠目。

遗容不以为然的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润的长发,淡淡而笑,“怎么?看见我跟看见鬼似的。”

凌箫天收回唐突的眼神,有些吞吞吐吐的说:“昨晚上,我记得我是一个人进入的酒店。”

遗容嗤笑,她好像并没有说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你多虑了,我不过就是借用了你的洗手间一下而已,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听到遗容说的话,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竟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酒后乱性,当然,他一向都是定力不错,对于女人,特别是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半分兴致也提不起。

遗容见他哑然,继续说:“我来找你只是告诉你一件事而已,一件你可能很感兴趣的事。”

凌箫天从床上起身,捡起地上的外套,浓烈的酒精味仍旧扑鼻而来,他微微皱眉,冷冷说道:“我对陌生人没什么感兴趣的事。”

“是吗?”遗容嘴角笑容更甚,“你就不想知道解毒的方法?”

凌箫天脚下一滞,回头漠然的盯着这个陌生女人,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

遗容再次冷笑,“看吧,我就说过你一定感兴趣吧,真是不枉费我一大早就跑来借用你的洗手间,哈哈哈。”

凌箫天收敛起脸上的冷意,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斩钉截铁,毫无遮掩,遗容随意而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什么代价你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