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仙魔大战之前,因为曾经有过元朝密宗喇嘛侵入中原的事情,是以中原各派还算是比较团结,有什么问题都会拿出来讲道理,互相沟通声气,然后门派自己解决,连私斗都很少,但三物真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挑起了诸派纷争,使得诸派斗得你死我活,三物真人靠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用任何神通道法,以一己之力险些葬送了整个中土修仙教派。当中土教派互相残杀得几乎断绝传承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了这个三物真人的问题,但火已经烧起来了,根本无法遏止,每一个修仙之士的双手都已经染满鲜血,虽然明知道被三物真人坑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互斗下去,最终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常笑愣了愣,然后道:“这三物真人还真是厉害。他现在怎么样了?”
黄仙师道:“跑了,不知所踪,也有说被道家剩下的三真杀死了,总之没人知道具体的情形。”
“这一场仙魔大战最大的危害,不是死了多少修仙之辈,而是使得各派典籍重宝损毁大半,我道家仙门的《三洞经书》万千典籍仅余一成,七宝玄台也彻底封死。魔门传承本就艰难诡秘,各派弟子虽多,但真传从不以文字记载,口授相传,一般一派真传仅有一人而已,一人死而一派灭,大战之后整个魔门数百门派仅十余个还有真传而已,甚至佛门之中号称万法不灭、坚不可摧的佛国极乐世界都崩碎了,偌大仙道将无神通可传,也就是说道被毁了。”
“要知道,天下至道都是从七宝玄台之中的《三洞经书》之中流传出来的,就是佛魔之道也是从此而来,《三洞经书》之中一字就是一道,一字就是一神通,包含三千大道,八千正|法,数万种神通,亿万种法决符篆,所谓的儒妖等杂七杂八的小神通都是从三千大道之中衍生出来的枝蔓,现在七宝玄台彻底封死,《三洞经书》损毁九成,整个天下教派的精英子弟,千年积累下来的宿老魔怪又死了个七七八八,要知道一人最多也就修习一两种大道而已,典籍被毁后一人死便是一道亡,原本的三千大道现在存续下来的恐怕不足百数了。”
“道被毁了,就等于仙道的终结,人与人都是不同的,所需要的道也不尽相同,所以才会有三千大道之说,若是这个人有无上因缘,那么就可从三千大道之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大道,从而破碎虚空,成就仙佛境界,但三千现在大道只剩下这么一点,以往拥有无上因缘还可以得到适合自己的大道,现在即便有无上因缘恐怕也没用了!”
“道没了,基本上就绝了大部分人的向上之路,继而没有大道可循,从此之后能够踏上这条修仙之路的人会变得越来越少,最终,仙道彻底陨灭,从世间消失无踪。这才是最可怕的!比外族歪道入侵更可怕,外族歪道入侵咱们可以积蓄力量赶出去,溯本归元,但道亡了,便不可逆转了,整个世界都将和那些仙佛彻底决裂,从此之后,再难有人踏入仙佛之境了。”
常笑愣怔起来,似乎三百年后,这个世界上便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神佛仙魔,修仙之辈彻底断绝,一切都被所谓的西方现代文明的科学所取代,而原本一直站在世界之巅上的中原国家则变成了整个世界的附庸,靠人口优势卖资源混成个二三流国家,这一切难道都是三百年前种下的这个果造成的?
气氛有些凝重,半晌之后,黄仙师一笑道:“这些事情终究与我等关系不大,我等不过是在这人道烘炉之中挣扎的弱小生灵罢了,这种仙道大事自然有那些宿老之辈来扛,咱们肩膀小想扛也扛不住。当然将道传下去,就是为仙道做的最好的事情,所以现在各派只要手中有三千大道的,便都在广收门徒,务求将道统传递下去。”
黄仙师有句话没说,他也在拼命地找徒弟,在五峰县的时候之所以急急从常家离开,就是听说有一个资质不错的孩子有希望修出真气,可惜他跑过去的时候已经被别的教派将人抢走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他转了一圈回来之后,那个被他认为一辈子没什么出息与仙道无缘的常家纨绔,竟然摇身一变化为了良质美玉,这真是意外之喜,是以他才愿意和常笑讲这么多。
听了黄仙师的话,常笑面色不自然起来。
他若不是从三百年之后回来的,没有前生的种种经历的话,此时肯定也如黄仙师一般,未来的事情根本没有定数,何必去纠结害怕?整天都做杞人之忧呢?这简直就是可笑。
但是他却实在无法这么想。在他看来此时的道法神通未必就比三百年后的所谓科学要差。
就拿他以真气焙炼金铁打造枪械这一项来说,未来的科技就算再怎么发达,一个人也不可能离开工具将废铁打造成枪械。
在此时的他看来,所谓科技就是追求工具,使用工具的过程,所以达尔文的进化论才有了一席之地,猴子拿起了棍子就变成了人,因为他会使用工具了,这摆明了就是个漏洞百出的神话故事!
而此时的神通道法,追求的却是内在的东西,是对人本身的一种开发,不求外物,只修内在,这和科学是两种完全不同前进方向。没有对错高低之言。
若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么就是对世界的改变上,后世的科技需要借助工具,而工具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打造出来,操做好的,是以便需要无数人一起打造,在这个过程中带动整个世界所有的人类悄无声息的都投入到了科学进步之中,是以就有了高楼大厦,普通人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三百年的时光过去,整个世界几乎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而仙道神通则不然,修士们只修内在,只要自己修炼就好,不需要借助太多的其他外力,就算是需要,也是修仙之辈彼此之间的帮助,也就是说,修仙之辈和凡俗之辈是分隔开来的,是互相独立,基本上没有什么混杂的!是以在仙道为主的这个时代,修仙之辈高深莫测,而凡俗之人数千年依旧活得差不多,千年之前的人怎样生活,千年之后的现在也依旧如此。
常笑调整了下情绪,将思绪拉回现在,确实如黄仙师所言,太遥远的事情由不得他来管,因为他的肩膀太小了,扛不住这些事情,有这个时间还是多多关心自己,便问道:“师父,咱们,咱们房中派有没有什么宿敌之类的门派?”
黄仙师说得多了些,此时正端起一杯盛满了姜碎的酒润喉,闻言险些呛着,然后尴尬的擦了擦嘴,停顿片刻,似乎在想应该怎么回答常笑的问题,片刻之后才道:“徒儿,所谓不遭人恨是庸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常笑一听这话头,心中便凉了半截,直接道:“师父,你就直说吧,咱们门派有多少宿敌?”
第一百零三章正经门派青袅相邀
“师父,你就直说吧,咱们门派有多少宿敌?”
黄仙师揪了揪胡子,然后看了常笑一眼,立马又将目光移开,有些心虚的道:“基本上,修仙教派都和咱们不大对付,这是偏见造成的,一般的门派都对双修采补功法深有成见,认为双修之法以淫|欲为首,更有甚者认为修炼此功法的都是四处寻找女体为炉鼎,甚至抢掠炉鼎强行修炼,又因为,咱们房中派要想将道法修炼到上乘,光采补凡俗女子是不成的,最好还是那些修习仙家法门有些成就的女子,可偏偏这些女子大部分都有道侣,这就是矛盾的症结所在……”
常笑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师父,你是说他们都把咱们房中派当成是采花淫贼?”
“哈哈哈。”黄仙师大笑三声,然后有些无奈的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淫|人妻女,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哈哈哈哈……差不多吧……”
沉默……
常笑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深深的捂着脸,半晌之后才使劲的揉了揉脑门。
他本来觉得自己命好,又活了一次,甚至还接触到了仙道,现在看来,错了,这命忒苦了!怪不得之前黄仙师曾说漏了嘴,说什么他被仙道大派追杀,现在看来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托了那场仙道浩劫的福,没人理会他造成的!
常笑从来到这个世界上附身于常公子的时候开始,就被当成是采花淫贼,顶上了好大一口黑锅,险些被扮演江湖侠少的愣头青结果了。
本以为这口黑锅随着愣头青的死早就已经揭下去了,没想到他确实就是采花淫贼的传人,这口黑锅他戴定了,一辈子摘不下来了!
以往常笑还想要着给别人报一报自家门派,现在看来千万不能报门派,一报出来立马就要被江湖侠少追杀到死。
“看来我前世造孽太多了啊……”
黄仙师尴尬之中一本正经的道:“徒弟,你要坚信一点,咱们房中派是正经门派,是三千大道之中的一支!”
“骗鬼去吧!”常笑心中骂道。
此时外面传来常有兴奋至极的声音,“公子,玲珑楼的青袅姑娘送请柬来,邀您前往玲珑楼一叙!”
常笑此时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哪有兴趣理会青袅,更何况青袅这丫头浑身都是心眼儿,常笑自忖耍心眼耍不过她,比武功比不过她,比道法更比不过她,比门派就不用说了,去了就是被欺负的,是以没好气的吼道:“回了!公子我家中有娇妻在侧,那里有闲工夫搭理她!”
常有一愣,他本来以为四大魁首之一的青袅送来了请柬,邀请自家公子,公子一定会十分开心,没想到公子根本不屑一顾。
要知道这可是京城四大魁首的青袅姑娘首次亲自下帖邀请男子,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在京师之中可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比登科状元也不差什么,玲珑楼的龟奴登门送请柬的时候,可是有无数的公子哥咬牙切齿,眼绽蓝光的跟着的。
常有觉得自家公子或许没听明白自己说什么,再次补充道:“公子,这是青袅姑娘的请柬,还有她的一封信,您要不要看一看?”常有特意将青袅两字咬得很重。
屋中却传来常笑的怒吼道:“给我把信摔到送信的信使脸上!叫他滚蛋!”
常有耳朵都震得嗡嗡直响。
常有确信自家公子没有搞错,便拿着信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此时常家门口,玲珑楼的龟奴正等着常笑的回信儿,他们毕竟是龟奴,一般的人家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登门入内的,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以就在门外等着。
不过知道自己身份不方便进门,不代表他就真的低人一等,他虽然是一个卑微的龟奴,但他是玲珑楼的龟奴,他是青袅姑娘派出来的龟奴,这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此时和给皇上传圣旨的太监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青袅姑娘是四大魁首之一,能给常笑送信,就是给常家面子,他往那一站,不丁不八,一口气含在嘴中,胸膛用力的往上提着。他要不是一身龟奴打扮的话,一定会被当成是哪家前来讨债的家奴!
在常家外面此时已经围了不少公子哥,一个个跟老爹老妈被人踹了几脚一般,咬牙切齿。
其中一个面如白玉的公子哥对一个面如翡翠的公子哥将拳头按得嘎嘣嘣直响,道:“这常笑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伎俩,竟然骗了青袅姑娘,我等断断不能允许青袅姑娘落入他的魔掌!”
那面如翡翠的公子哥咬牙切齿的道:“不知道那奸贼常笑看到青袅仙子的请柬会美成什么样子,估计连鼻涕泡都美出来了!说不定现在都跑到祖宗灵位那里去烧高香了,一想起他美得撒欢乱蹦的模样,我的牙就痒得难受,真想将这淫贼拖出来一口口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