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谷篇:人生若只如初见(2 / 2)

沉醉不知归路 wuhaners 1749 字 24天前

九如身为魔教妖女,不是很懂他们正派人士的心思,于是追问:“那你为何不明确指出要什么东西?就不怕有人混水摸鱼吗?”

她被吸引了兴趣,不觉微抬了抬头,这个动作让她颈间系着的丝巾松了松,露出了一点点的爱痕,而她浑然未觉。

白珩浅笑,目光在她颈间停留了一小会儿,而后移到她脸上,轻声答道:“向我问诊的都是病入膏肓,遍访名医无果的人,他们将一线希望寄予在我身上,自然对报酬极为上心。”

哦……也对,说起来她是运气好才被白珩公子救了的。

虽然感觉自己距离病入膏肓还有段距离,但脖子上的痕迹确实是不方便。九如谈妥了报答,便解开颈上的丝巾,诚恳问他:“请问公子可有方法使上面的淤青快一点消去?”她苦恼地把玩着柔滑的丝巾,接着道:“不知为何醒来后全身都有淤青,周身也疼痛不已,我并非不相信公子的医术,只是这确实不太方便。”

白珩看了眼那截布满青痕的雪颈,淡定的垂下眼不再看,声音平静至极,丝毫没有心虚之意:“姑娘不必担心,我会嘱人送药过来,这些两日后便可消去。”

九如有些心满意足,虽然还不明白之前他的情绪变化,但她觉得这位公子为人和善,有问必答,想着之后浇花时也有机会问特产,便压住再问的欲望,转而在信纸上添了几笔装好。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轻声问:“九如姑娘的名字可是出自于《诗经》?”

这句问的有些突然,九如抬头瞧了瞧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大方的承认了:“是的,我的名字是娘亲所取,她希望我能福寿安康。”她还蛮喜欢她的名字的,行走江湖有个好名字确实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儿,因此忍不住有些得意:“娘亲取得极好,我也觉得与我很合适。”这句话有点嚣张了,不过她这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怜,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发顶,哪里还会怪她说的嚣张。

听了她的话,白珩微微笑了下。他一直是飘然如仙的,可这一笑让他有点坠入凡尘的感觉,纵然他眸里波光流转,仿佛月色映入幽清潭水,可莫名让人觉得有点难过。

九如愣了下,看了又看,叹了口气有点小心的问:“白珩公子,是我让你不高兴了么?”

他垂眸看着她,眉眼弯弯地问她:“并无,姑娘何出此言?”

她端起水杯小小抿了一口,看着水低声道:“因为公子刚来的时候是高兴的,如今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其实这问题不应该问出来的——这不礼貌。

但白珩真的很好说话的模样,而且九如也想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会变。

小姑娘小小口的抿着水,这副样子有些像猫儿,她低低的看着桌子,很轻的继续道:“如果我浇的花在公子会经过的路上,那我浇的时候就遮住脸……会不会好一点?”

九如很敏感,她对感受别人的善恶意这方面有种独特天赋,于是她也就会看人下菜。

像“你为什么不高兴?”这个问题她从来不会很真心的问教主或者其他同僚,问前者总有刺探上意的意思;问后者则是纯粹用于讽刺和威胁,除了包含“知道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这层意思外,还看情况有着“别装了,我已经看透你了。”“老实点,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最好听我的,不然xxxx(代指办事不利的糟糕后果)被教主责罚,我可不会救你。”……这些含义。

而姿容隽秀的少年确实也没有被看破的不悦,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下,声音清澈如雨丝落于水面,余音又轻又柔:“姑娘无需多虑,我不会对姑娘生气的。”

九如愣了一下,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无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九如专心养伤时,她的信被快马加鞭的送到教主手里。

朱颜楼位于迦叶教总教中心的一个小小角落,楼如其名,里面花鸟相闻,美如仙境,它通体都是妖艳又做作的淡白,外加实在是花枝招展,因此在朴素无华,整体色调为暗色的迦叶教建筑群中极其招眼,隔老远都能看到它。

精致秀美的书房里,披着青衣的男人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着。

这是一个相当美的男人,乌发未纶,目如点漆,流丽青衣上绣着若隐若现的暗纹,垂眸看信的姿态美的几可入画。

看完信,男子提笔在背面写了几句,一只雪白鸟儿飞进窗户落于他的手边,细细的腿上绑着一个信筒。他写完取下信筒将信纸折了折塞进去,鸟儿拍拍翅膀,又飞了出去。

迦叶教的教主宁莲,传闻中他武功已臻化境,已经以武入道,于是容貌维持数十年而未变。

向后一靠,宁莲似笑非笑的合眼,手一翻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个白玉骰子,一上一下的抛着,看着很是悠闲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