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就当锦锦当年死在战乱之中了吧,从前没有她,不是也挺好的么?”上官谨睿笑得温雅,仿佛半点都不在意。
老者顿时气结,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就是你太纵着公主了,才会让公主基本的大义都不明!”公主喜欢仇人之子,他就自动取消了自己未婚夫的身份。公主要在南岳安身立命,他放弃了挑动南岳政变的机会,交出了自己筹谋了十年的虎符。从前公主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罢了,现下知道了还如此任性,他不拦不说,还什么都由着她。
上官谨睿的脚步顿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锦锦那丫头,原本就是该用来纵着宠着的。”而他,作为前未婚夫,现兄长,怎么能不纵着呢?更应该纵着才对啊!
老者顿时气结!
……
“相爷,不是说要走吗?为何还要入宫去参加庆功宴?”上官渃汐很是不解。
庆功宴是慕容千秋下旨,丞相夫人也要协同参加。南宫锦逗弄了一下好不容易又跟她熟悉起来的小白眼狼君惊澜,头也不抬的开口:“若是我们现在不去,慕容千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我,派人来丞相府一看,我们已经走了,说不准马上就被抓回来了,还不如先去参加了庆功宴,回来之后再走!”
上官渃汐也觉得很有道理,遂没有开口反驳。
马车缓缓的向皇宫驶去,这一次,没有带上百里惊鸿,因为她交给了百里惊鸿一个很让他无语的任务,就是把丞相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运出去!
进了宫门,自然又遇见了一众大臣,大臣们也都带了女眷,众人皆笑得春光满面,好不悠闲自在。
魅文夜也很快的凑了过来,摇着自己那宝石横步,华贵无匹的扇子,十分风骚的笑着:“我们的丞相大人又立了大功了,下官真是好生羡慕!”
“魅大人要是也愿意到战场上去当一次箭靶,也一定会立下大功,平步青云的!”南宫锦毫不客气的反讽,别的没有,她的损友倒是一大堆。
“丞相大人不要生气,他只是嫉妒。”冷雨残欠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魅文夜自然又气得变了脸色!偏头一扇子狠狠的指着他……
南宫锦把他们这两人,以极为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露出一抹淫荡的笑意走了。她怎么没想到,这两个人是至交好友,这么大的年纪了还都不成婚,整日混迹在一起,相处的方式又这么“特别”,十有八九就是一对兔儿爷!哈哈……
两人看着她笑得十分猥琐,心中突突的跳了几下,顿时不好的预感,跟了上去。
大殿之上,黑色的玄铁反射出幽暗的光芒,象征着西武帝王的铁血手腕。宫殿的两边都是座位,大臣们陆陆续续的携同自己的夫人落座,一见南宫锦,自然是站起来好一番道贺和拜见。
不多时,慕容千秋和凤忆雪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众妃嫔,其中,一个浅黄色宫装,头戴八尾凤钗的女子,蒙着面,狠狠的瞪了南宫锦一眼,那眼神似乎要将南宫锦拆骨入腹、凌迟处死!
南宫锦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皇贵妃,因为她在皇宫也就这么一个仇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大臣起身行礼。
“众卿平身!”慕容千秋阴凉残戾的声音响起,而后落座于龙椅之上,莹绿色的瞳孔扫了南宫锦一眼,又扫了她身边的那个女人一眼,心下顿感奇怪,虽然那个女人是燕惊鸿这小子的妻子,甚至还有个儿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家三口,他觉得比看见燕惊鸿和暮谨宸坐在一起要舒服多了。
“谢陛下!”
帝王清朗如钟的声音在王座上响起:“燕卿,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你说朕该怎么赏你?”
还能怎么赏呢?最高的荣誉也不过是封侯拜相,南宫锦现下已经是丞相了,这一条自然是走不通了。大家都以为燕惊鸿是要起来推脱几句的,岂知,这小子竟然厚着脸皮站起来,弯下腰,恭敬的一拱手,开口:“启禀皇上,臣也深深的认为自己立了大功,所以请皇上赏赐黄金千两,为了方便携带又防止有人打劫,请皇上给银票就好了!”
这也是她要来的原因之一,因为自己确是是立功了,被奖赏也是意料之中,这么好的机会,十分利于坑慕容断袖一笔!
饶是慕容千秋已经习惯了这小子的大胆和无厘头,此刻也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这小子未免也太过了一些吧?直接要钱就算了,还要自己折合成银票方便他携带?众大臣也是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丞相大人果然……与众不同!难怪皇上总是另眼相待!
就连上官渃汐的嘴角都禁不住抽搐了几下,深感敬佩的同时也觉得十分丢脸,那小惊澜那双看着南宫锦的狭长丹凤眼,也带着似有似无的鄙视。
慕容千秋沉默了半天,还是一旁的凤忆雪掩唇咳嗽了几声,才带回了众人的神智,终而,帝王面部的肌肉又抽搐了几下之后,开口:“既然燕卿已经提出了,朕又岂有不赏之礼!”
其实以燕惊鸿这次立下的大功,千两黄金其实算不得什么,但是这小子自己站在大殿上,以这种方式提出的,那种感觉就非常奇怪了!
“谢皇上!”南宫锦心满意足的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果然没有白来,千两黄金折合成人民币就是五千万!敲诈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原来自己也没有白白的在战场上冒险嘛!
南宫锦坐下之后,一个女子忽然柔柔的开口:“皇上,丞相的公子看起来好生可爱,臣妾可能接过来看看?”
这女子,就是皇贵妃!众人看好戏的眼神马上就露了出来,谁不知道皇贵妃跟丞相有大仇,亲爹实在他的手上不说,亲生大哥也因为刺杀丞相死了,要不是因为行刺的对象是丞相而不是皇帝,她这个皇贵妃也只能跟着去死了。这样的仇,皇贵妃岂能罢休?
慕容千秋自然也是很看不得上官渃汐怀里的那个孩子的,所以乐见其成:“看看有何不可,丞相夫人不会介意吧?”
上官渃汐何等聪明,原本就是在北冥皇宫待过多年的人精,而她今天来之前,也想好了找到机会,就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想对自己儿子不利的贱人!让人知道知道她上官渃汐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在南宫锦开口拒绝之前,起身道:“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说着,抱着孩子就往皇贵妃那边去了。
对上官渃汐的智商,南宫锦还是信得过的,看她就这么过去了,她倒也没有多话,等着看上官渃汐的手段。
皇贵妃也站起身,蒙着面纱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等上官渃汐一过来,正要伸手,上官渃汐却忽然脚步一个踉跄,极具艺术性的摔了下去,但是她还是很聪明的护好了自己怀中的孩子。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变故,在他们看的角度,丞相夫人摔倒的姿势,就像是被人推倒的,那是谁推的呢?自然就只有皇贵妃了!
皇贵妃皱眉,正要将她扶起来,但却被上官渃汐惊慌失措的避过了,她大声尖叫着:“皇贵妃,臣妇知道您也喜欢丞相大人,但是您也不必对着我们母子下毒手啊,而且您已经是皇贵妃了,你是皇上的女人,怎么还能想着这样的心思呢?”
这么一顶大帽子栽下来,皇贵妃登时就傻了!她喜欢丞相,这不就意味着她想给皇上戴绿帽子?
南宫锦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心下暗叹上官渃汐真是个角色,于是,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信口胡诌:“皇贵妃,上次您对臣说即便是臣杀了您的父兄,您也不介意,因为您深爱着微臣,那个时候,微臣就严词拒绝过您了,您今日怎么还……唉!”
这话一出,皇贵妃的面色马上就狰狞了起来,要是她还看不出这是个针对自己的计谋,她就是个傻子了!四下的众大臣都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目光,但是大家心下都信了七八分,因为如果不是真的,丞相为什么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说出来?
皇贵妃的心中虽然气恼,但是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强制性的让自己的面上多了一丝笑意,弯腰想要将他们扶起来,但上官渃汐却忽然疯了一般的挥手:“离我们远一点,远一点!”
还在她的手上抓了好几下!于是,皇贵妃强撑出来的和蔼,也瞬间灰飞烟灭了,咬了咬牙,收回了自己的手:“既然夫人不需要本宫扶你起来,那本宫就不舔着脸扶了,只是还请丞相和夫人不要胡言乱语,污了本宫清誉!”
她这样子,十分的镇定,半点都不像是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的样子。众人不由得又信了她几分。
而南宫锦,看着她指甲上蓝色的幽光,忽然开口:“皇贵妃,要是下官没料错,您指甲上的,那是鱼鳞草吧?”
皇贵妃自己也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是有蓝色的光,但是这是怎么上去的?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这庆功宴,文武百官都来了,太医院的人自然也在,偏头一起看着皇贵妃的手,终而是太医院的院判看了出来:“这确实是鱼鳞草,除了鱼鳞草,不会有其他的东西涂在指甲上,会泛出蓝色的幽光!”
“鱼鳞草是何物?”慕容千秋懒洋洋的开口询问,他对自己这个妃子的死活半点都不在乎,所以态度也十分的悠闲。
院判站起身开口:“启禀皇上,鱼鳞草是一种毒药,若是涂在指甲上,只要划伤了人的肌理,毒性就会深入其中,无药可医!”
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歹毒的药,皇贵妃涂在指甲上做什么?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丹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