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正午,贤妃娘娘宫里的人来传话,说让奴婢晚上代她来皇后娘娘这里探望伤势,奴婢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堂堂的贤妃要探望皇后为什么要叫奴婢来,但是娘娘说了奴婢就是病了,爬也要爬过来,奴婢无法,才跑了过来,到了那门口,就看见门上面插了一把匕首,奴婢吓了一跳,将那匕首取了下来,然后进了皇后的寝宫,没多久贤妃娘娘就带人进来了。”
苏锦屏有条不絮的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那门口可没有插什么匕首,而这匕首是自己带来的。
“苏锦屏,本宫劝你还是不要胡说八道,本宫想探望皇后姐姐,会派你一个扫地的宫女代为探望?你当本宫是傻了不成?而且本宫的侍婢,今日可是一个都没有离开过锦绣宫,本宫当真不知你这话是从何说起。”贤妃淡淡的开口道,表情是半点慌乱之色也无。
赫连霸扫了她一眼,见她神态自若,这模样,若不是真的与她无关,那便是早有准备。
沉默了半晌的皇甫怀寒,忽的开口了:“飞凤宫的宫人呢?”
众人一怔,才想起这个问题来,是啊,为何皇后被人刺杀,飞凤宫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一会儿,门口的侍卫便进来禀报:“皇上,属下适才在不远处发现了飞凤宫下人的尸首,一共二十余人,无一生还!”
这话音一落,贤妃赶紧开口:“好你个苏锦屏,真是心狠手辣,皇后姐姐当日设计陷害你不过是一时糊涂,你记恨在心便罢了,竟然还下此毒手,整整二十余人,你竟然一个都不放过!”
她这话,是为了提醒大家,苏锦屏之前和皇后是有过节的!果然,赫连霸一听这话,冷冽的眼神马上放回到苏锦屏的身上。
“敢问贤妃娘娘,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不惊动皇宫的御林军,杀死二十余人,您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苏锦屏冷冷的开口反驳,掷地有声!这便是刚刚这个被称为赫连将军的人,对自己动手而她不还手的原因,要是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手,现在不就少了一个有利的证据?
贤妃闻言,也是一顿,她只急着让大家以为这事情都是苏锦屏干的,才急急的开口了,一时间竟然没想到这一茬。但是,很快的,她就冷静了下来:“说不定你还有其他的帮手!”
“说不定,就说明娘娘只是猜测喽?”苏锦屏笑着反问,脸上的表情已经是胸有成竹起来。
若是再感觉不到不对劲,那赫连霸就真的是个傻瓜了,滔天的愤怒之下隐藏着满心的狐疑。
贤妃也知道,若是再跟对反争论下去,只会将战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也不再争论,只是淡淡的开口:“你以为就这么辩解几句,就能否认人赃并获的事实吗?”
“当然不会!皇上,请你请仵作验尸!”此刻的苏锦屏,跟他们刚刚进来时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那会儿是胆怯的看着他们,仿佛无比慌乱,现在却是充满了自信。
皇甫怀寒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传仵作!”
“是!”下人领命,赶紧跑了下去。
贤妃淡淡的扫了苏锦屏一眼,不知道对方去找仵作,是想搞什么鬼,但是她确信,就是仵作来了,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对苏锦屏有利的证据。
赫连霸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虽说杀了一个宫女不算什么,但是杀了苏锦屏,极有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含冤而死,死不瞑目,这样的结果是他怎么都不能接受的。所以便站在一旁,等着仵作的出现。
不多时,仵作便被带了上来,一件皇甫怀寒,正要行礼,却被皇甫怀寒打断:“不必多礼,去看看皇后的死因!”
“是!”仵作领命,而后去查看赫连容若的尸体。
没过多久,便得出了结论,对着皇甫怀寒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是被利器扎入胸口,正中心脏,所以才会……”
说着,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地上的匕首,忽的,眼神一禀,有些奇怪的将那个匕首捡了起来,细细的端详,表情也极为微妙。
皇甫怀寒自然也看出了他表情中的异样,开口问道:“那个匕首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一问,那仵作又皱了皱眉,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启禀皇上,微臣能断言,这个匕首,并非杀害皇后娘娘的凶器!”
“此言何解?”这话是赫连霸问的。
贤妃也是一怔,看了看苏锦屏,却惊见对方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看过去一般,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眼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笑,仿佛一切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这眼神,让贤妃一惊,心下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那仵作拿着刀子比了比,而后开口道:“将军您看,这把匕首的宽度,是不是比一般的匕首要宽一些?而皇后娘娘身上的刀口并没有开的这么大。而且这匕首上的血迹,当是二个时辰之前染上的,皇后娘娘方才被害半个时辰不到,所以微臣才能断言,凶器绝对不是这把匕首!”
这话一出,所谓的“人赃并获”自然也就失了效用,苏锦屏的表情当即委屈起来:“你们看,这刀子根本就不是杀死皇后娘娘的凶器,那我又是如何动的手?”
旁人没有反应过来,皇甫怀寒倒是反应过来了!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女人早就知道贤妃让她来绝对是起了不好的心思,甚至她已经猜到了对方会杀了皇后嫁祸给她,而她知道自己非来不可,届时也一定逃脱不了杀害赫连容若的罪责,所以便刻意打造了一把略宽的匕首,藏在袖口,在关键的时刻将那刀子掉出来,让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就是杀死赫连容若的凶器,也将怀疑的目光全部引向自己,最后却突然求他找仵作来验尸,等仵作一开,发现不对,然后将之前的事情全盘推翻,也将一开始众人就放在她身上的怀疑打消,彻底的置身事外,好一招以退为进!
一直就知道她聪明,竟然没想到她能聪明到如此境地!
贤妃更是惊愕的下巴都险些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匕首不是凶器?还是仵作被收买了?可是看着仵作的神色,也并不像被收买了的模样。
这一出一闹,便让众人对苏锦屏的怀疑都没了,赫连霸更是将有些诡异的眼神放到了贤妃的身上!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要是想当皇后,自己的女儿就是她最大的绊脚石,所以她的嫌疑,远远比苏锦屏大多了!而女儿被害,其他的人为何没有发现,独独就给她发现了?以前女儿对着自己提起她的时候,就说这么女人心机深得很,整天潜伏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她一刀,现在将这一切都串连之后,赫连霸对贤妃的怀疑便如草长莺飞,一发不可收拾!
这眼神自然也让贤妃一惊,心底也有些发虚,她倒真是小看苏锦屏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对方竟然也能挽回!可是她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嫌疑呢?
而苏锦屏的心中却是有些不满的,因为她算漏了一件事,本来是准备在赫连容若来了之后,将真正的凶器想个办法放在对方的身上,可是居然没有看见匕首!看来真正的凶手为人非常小气,杀了人连把刀子都舍不得留下,让自己想反陷害对方的计划被迫终结。不过……凤眸眯起,眼中寒光一闪,那匕首会不会……
贤妃开口道:“照这么说,是凶手想陷害苏锦屏了,可是本宫倒是奇了怪了,凶手要是想嫁祸,为何不在门上插着真正的凶器,反而要用这样一把匕首?”
此言一路,苏锦屏冷笑一声:“奴婢愚钝,这个问题还当真找不到答案,贤妃娘娘要是好奇,可以亲自去问一问凶手,这个问题除了他,恐怕没人知道!”
“你!”贤妃显然被这句话给噎住了,而且气得不轻。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皇甫怀寒的声音响起:“若是这样,那苏锦屏应当是冤枉的了,可是贤妃宫中派去的侍婢又是怎么回事?”说罢,便转过头,冷眼看着贤妃。
贤妃被他这一问,也丝毫不见慌乱,开口答道:“许是有人想陷害臣妾,所以才派了人去苏锦屏那里,冒充是臣妾的人。臣妾绝对和这件事情无关,请皇上明鉴!”
场面便一时间陷入了僵住,最终是赫连霸开口了:“皇上,既然这把匕首不是凶器,那凶器定然还在宫中,请皇上下令搜查!”
皇宫之中,除了禁卫军,任何人都是不允许携带利器的,匕首这种东西除了皇帝本人可能有之外,其他人的宫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所以只要真正的凶手没有逃出皇宫,那个匕首一定能被找到!“来人,传朕的旨意,搜查皇宫,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御林军统领领命而去。
待御林军一出去,屋内的人便是神色各异。皇甫怀寒静静的站在屋内,暗紫色的寒眸微闪,凝视着屋内的众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贤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之色,但亦没有表露出过多的东西来,本来她的目的只是除掉赫连容若而已,只要这个女人还活着一天,自己就一天不能登上后位!一直在后宫不声不响的待着,为的就是等这些人斗得鱼死网破,她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可是自己手下毕竟能人有限,想要不动声色的除了这么多人,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就在前几天,慕容双忽然找她合作了,一个要的是赫连容若的命,一个要的是苏锦屏的命,自然是一拍即合。可是事实表明自己似乎是小看苏锦屏了,人赃并获了,她居然也能脱罪!
等了良久,御林军统领终于带人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把染血的匕首,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属下幸不辱命,找到了凶器!”
仵作几个大步上前,将那把匕首看了看,对着皇甫怀寒点了点头,表示凶器应当就是这把!
“在哪里找到的?”冷声开口询问。
苏锦屏的凤眸了眯了起来,袖口下的手握紧,要是这把匕首是在景仁宫找到的,那她今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而贤妃的脸上,也露出了会意的笑容,慕容双果然不愧是天下双姝之一,竟然连这个也算计到了,看来这个苏锦屏今日是逃不掉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侍卫犹豫了一下,竟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贤妃,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道:“启禀皇上,这个匕首是在贤妃娘娘的锦绣宫找到的!”
“什么?”贤妃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把匕首怎么可能是在本宫的宫中找到的?”难道是慕容双想害她?不,这不可能,自己对慕容双无碍,若真是慕容双干的,那把匕首决计是在景仁宫才对!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已经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