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索性将错就错,问:“那晚膳前能否登录完此库金器?”
张莹琇不疑有他,暗估了番,答:“应当没问题。”
赫连煜勾唇:“那好,整理好、装订成册,拿来给朕看看。”
张莹琇暗松了口气:“是。”
赫连煜挑眉,敲了敲桌子:“书法太差,回去多练练。”
……终归还是提到这个。
她连纸笔都没有呢,上哪儿练去?张莹琇干笑:“习字非一朝一夕,回头奴婢整理好册子,可交给书法出众者誊抄。”
赫连煜轻哼:“朕对你委以重任,你还敢推脱?盘点库房与习字不相冲突。”回头,“长富,回头拿点字帖给她练练,别让这些狗爬字污了朕的眼。”
“……是。”
张莹琇垮下脸。竟然还真要练……这样,她岂不是从早到晚都不得闲了?!
可惜,狗皇帝大概以折磨她为乐,看到她苦着脸,反倒心情大好。道:“膳牌拿来。”
……
早饭完毕,张莹琇继续苦哈哈地去库房盘点。
到了太和殿的赫连煜也效率极高地理完朝政大事,然后与亲信太傅裴成翰、老臣太师常善远移步御书房。
裴成翰暂且不提,常善远是赫连煜登基之后,一手从督察院提拔上来的老臣。
刚进御书房,常善远便拱手开口:“皇上,如今您已登基,万事犹在学习熟悉,朝中之事又如此繁杂,既劳心又劳身。身为臣子,不能为您分忧,亦无法照顾您左右——”
赫连煜摆手:“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掀袍落座,伸手,“都坐,喝口茶暖暖身子,慢慢聊。”
常善远性子有些古板,闻言皱眉:“君臣有——”
“常大人,这不是没外人嘛。”旁边挺拔儒雅的裴成翰拽了他一下,“皇上这是体谅咱们呢,坐吧。”说着,自己当先坐下。
常善远看了眼赫连煜,后者已经端着太监送上来的茶水轻抿,他迟疑了下,慢慢坐了下来。
赫连煜放下茶盏,道:“朕这个年岁,也确实该成亲了。”
刚端起茶盏的常善远登时连连点头。
“朕好歹是一国之君,这要是成亲,迎进来的,便是皇后。那这要求,就不能低了。”赫连煜说完,征询的目光便看向常善远俩人。
常善远当即接话:“那是自然。”
裴成翰抚了抚短须,跟着点头。
“那朕提些要求,你们出去替朕物色一二。”
这是长辈、亲人才能做的事情啊,竟然交托于他们!常善远激动不已:“皇上尽管吩咐,臣下定尽心尽力。”
连裴成翰也有些诧异,似乎想问什么,看了看常善远,又闭上了嘴。
赫连煜看在眼里,也没解释,只开始列条件:“既然进宫便要母仪天下,那这学识气度,必不可少。”
“那是自然!”常善远点头。
“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起码得有一样。”
“对对对。”常善远连连点头。
“金银珠宝不说了如指掌,却还是得了解一二,不能别人送点礼便移了心志。”
常善远眼睛一亮:“皇上高见。身为皇后,定然不能眼皮子浅的。”
赫连煜继续:“再者,宫里冷清,朕日常神思劳累,疲惫有加,不要那温柔小意的温婉姑娘,要那活泼开朗些的。”
不是什么大问题,皇帝喜欢嘛。常善远依然点头。
裴成翰看着赫连煜,若有所思。
赫连煜视而不见,最后道:“朕习武,擅骑射、刀法,这皇后嘛,不说要几样,起码得会一样,日后不管秋狝还是巡猎,都能与朕并肩。”
常善远犹带着激动的脸僵住了。
连裴成翰也不敢置信:“皇上,您要选那……习武的女子?”
赫连煜挑眉:“有何不可?”
常善远、裴成翰面面相觑。
不是不可,是这条件一列,大衍上下,恐难找到合适的。
皇上这是真的要找皇后吗?他是不是在敷衍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