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微微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快步的向着那一袭白衣追去。
白衣,在拐角处,一晃,便不见了。
秦楚停下脚步,环视四周。
一行侍卫,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触不及防的秦楚,团团的围了起来。
秦楚看着四周突然涌出来的侍卫,脚步,微微后退了一步。
“楚神医,你准备退到哪里去呢?”
一道秦楚熟悉的声音,在秦楚后退的时候,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从层层侍卫的包围外,传了进来。
霎时,只见层层包围住秦楚的侍卫,如潮水般,退向了两侧,在中间,开出一条道来。一袭胜雪的白衣,长发飘飘逸逸,在开出的道的尽头,一步步、不缓不急的走来。
秦楚抬头望去,视线,触及到向着自己走来之人眼底的那一抹阴翳,脚步,不由自主的再向后退去。
直到,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
远处。
引了秦楚来此、再引了庄君泽来此的那一袭白衣,身形一晃,快速的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层层包围的侍卫、侍卫手中的利剑,泛着森寒的冷光。就如同此刻庄君泽眼中的那一抹冷光一样。
空气,在这一处,倏然冷下来三分!
庄君泽在秦楚面前、一步之遥处,缓缓地站住了脚步,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平静的不带丝毫情绪的问道,“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句问话,霎时如一道森冷的寒风,忽的刮过秦楚的周身。
秦楚已经从最开始的意外中镇定下来,回望着庄君泽,不语。
“为什么要背叛我?”庄君泽又问。
秦楚还是不语。
“回答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句话,庄君泽在片刻的时间内,连续问了三遍。三遍的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但,越是这样,越是容易带起人心底深处的那一抹战粟。
秦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漠的开口,“北堂帝,还记得我当日说过的那一句话么?这是一场‘赌’,当初,你既然下注了,就该愿赌服输才是!
“愿、赌、服、输?”
庄君泽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这四个字,他对她的信任,她竟然用这样冷漠的四个字就打发了?怒、狂怒,红色的火焰,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一点点在庄君泽的眸底,燃烧了起来。
秦楚衣袖下的手,止不住开始紧握。
“楚神医,既然你要这么说,那么,朕便亲自来告诉你,何为‘愿赌服输’!”怒到尽头,庄君泽反而勾唇一笑。
那一笑,令秦楚不安、令秦楚战粟、令秦楚忍不住想要后退!
庄君泽上前一步,丝毫不给秦楚后退的机会,一把就扣住了秦楚的手,拽着秦楚便往寝宫的方向而去。
秦楚挣扎着被庄君泽拉走,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要从这么多侍卫手中逃走,她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若是只有一个庄君泽的话,她还是有把握的。
御书房。
小雨悄无声息的进入,目光,静静地环视一周,旋即,快速的上前,翻动起书房内的一切东西。之前,她已经在庄君泽的寝宫找了一遍,但,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在御书房呢?
庄君泽扣着秦楚的手腕,拽着秦楚一路往寝宫的方向而去,那力道,仿佛想要将秦楚的手腕,硬生生折断。
寝宫门口的太监们,见帝王一脸怒气的回来,连忙跪了一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出去,全都滚出去。”
第一次这样喜形于色的发怒,庄君泽在太监宫女连滚带爬的滚出寝宫后,一把反手合上了沉重的殿门,将秦楚,牢牢地抵在了自己的身体,和殿门之间。
“北堂帝,你想要干什么?”
秦楚冷静的问道,心中,想着对付、离开之策!
庄君泽忽的一笑,一手扣住秦楚的双手手腕,猛然向上一抬,用力的压在殿门口上,旋即,一手快速的点了秦楚身上的穴道,再将手落在秦楚的衣领上,‘刷’的一声,便直直的撕裂了秦楚身上的外衣,用力的向身后的半空中一丢。
秦楚的心,一时间,就像是那飞扬在半空中、又缓缓落在地上的破碎衣服一样,不可置信的骤然睁大了眼睛,“庄君泽,你……”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庄君泽扣着秦楚手腕的手,丝毫不动,撕碎秦楚衣服的手,轻佻的抚上秦楚的眼、秦楚的脸,最后,落在秦楚的下颚上,将她的下颚,用力的高高抬起,继而伏身,靠到秦楚的耳边,道,“知道我这一生中,最恨的是什么么?”低柔的话语,简直就像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但是,那冰冷的气息,却全然不是这个意思。
“我最恨背叛。”
秦楚止不住微微一颤。
“背叛的人,该死!”那一个‘死’字,无限的回音,回荡在秦楚的耳畔,怎么也挥之不去。
秦楚强迫自己不要慌乱,但是,悬殊的能力,还是让她心底深处的那一丝慌乱,在不自觉中,一点点的流露了出来。尤其还是在她被庄君泽点了穴道、不能动荡,再加上身上的衣服被庄君泽撕碎的情况下,“庄君泽,你我之间,根本谈不上背叛不背叛,只是你自己棋差一招而已。”
“我棋差一招。”
闻言,庄君泽忍不住微微失笑,“十六年前,我便告诉自己,绝不可以再相信任何人,但是,十六年后,我还是相信了一个人。”
秦楚侧开目光,没有说话。
“并不是我棋差一招,而是,我当初选择了相信你,便不许自己去怀疑而已。”那一刻,他告诉自己,既然信了,便不要去怀疑,但是,他的信任,最后得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