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之人,似是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进来,身形,始终一动未动。
秦楚一步步走近,只见,祁千昕神情异常专注的望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幅。于是,她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缓缓转移到了画像上。
那是一幅极其简单的画,画面上,只有一袭背对着众人的红色纤细身影。那身影,无形中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锋芒,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她究竟是何种容颜!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了一般!
……
不知道过来多久……
秦楚平静的开口,对着祁千昕问道,“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画像中的人么?”救她、护她、甚至是为她报仇,为的,都是画像中的人?
祁千昕静静地望着画像,又似是透过画像望着其他东西。许久许久,就在秦楚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只听他淡笑着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都不如何,我此来,是来向你道别。”
“嗯。”
祁千昕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含了什么。
“另外,我也要谢谢你这两天来的照顾,谢谢你教我学会了这个世界的一个道理。”
“你学会了什么道理?”
秦楚眼眸微微谙了一下,紧接着,一抹摄人的犀利锋芒骤然浮现,“这个世界,强者为大。”在斗兽场上,蓦然回头的那一眼,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向她袭来,生死一线。于是,那一瞬间,她骤然明白,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杀了对方。而要想杀了对方,自己首先就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能力。
同样的,其他人和事上,也是如此。
若想活下去,若想不受人欺凌与伤害,自己首先要变得强大!
祁千昕幽暗深邃的凤眸里,划过一抹微光,使原本刚进屋时看上去背影黯然的他,一瞬间显得狂傲不拘,整个人,更是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侧头,凝视着秦楚的眼睛,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很高兴。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我给你机会杀了云袖知和叶景铄,再带你回西越国。之后,你只做秦袁的女儿,其他的,什么都不是。精密的保护,我定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另一条路是……”
“我选另一条!”
秦楚毫不犹豫的打断祁千昕的话,明眸对上祁千昕的凤眸,一字一顿的道,“答应过别人的事,我秦楚一定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另外,仇,我也一定会报。但我会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自己报,绝不需要借助别人。”一股异样的锋芒,渐渐展露出来。
祁千昕薄唇浅勾,不觉笑着点了点头。
秦楚毅然转身离去,然,在手触到房门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若我选择了第一条路,你难道真不要我去找那一颗遗失的水晶么?不想她回来?”
“想,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选择的路承担后果,当年,她既然选择了那一条路,就要承受起所有的后果。”
秦楚轻轻地笑了,他想那个人回来,却并不强迫她。房门,缓缓地开启、又在身后缓缓地合上。灿烂的阳光,一瞬间直射而下,明媚而又耀眼,让人心情愉畅。
“洛华,我们走。”
“去哪里?”
“无论去哪里,你都会陪在我身边,不是么?”
“是。”
“既然如此,那就别问。”
“好。”
……
行宫门口。
早有侍卫牵着四匹骏马,等候在侧,云袖知和叶景铄也已经站在一旁。
“话个别,也需要这么长时间么?”叶景铄望着迟迟而来的秦楚,面带嗤笑的道。
秦楚闻言,向着马匹走去的步伐微顿,然后,侧了方向,直直向着叶景铄走去,道,“怎么,你有意见么?”
“有又如何?”
叶景铄冷哼一声。
“那我现在告诉你,有也没用,南宁帝让你来,是让你保护我,唯我命是从。一路上,只有我能够对你有意见,而你,记住,没有资格!”
声音,震地有声,不容置喙!
叶景铄面色倏然一变。
云袖知眸光一闪。
秦楚不屑的冷笑,并且,看着面前这张折磨了她整整十天、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俊脸,出其不备的一拳,狠狠地揍在了其鼻子上,并在叶景铄怒目抬手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语调无起伏的道,“还有一点也请你记住,从今晚后,只有我可以打你,而你欠了我的那些,我会记利息,日后,定让你千倍的还回来。”
“你……”
叶景铄狂怒,紧握成拳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秦楚懒懒的挥了挥自己揍疼的手,一转身,向着马匹走去,潇洒的跃身上马,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云袖知压住唇角的那一抹笑意,问道,“叶兄,没事吧?”
叶景铄没有说话,骤然一挥拳,只见行宫门口的石狮子,霎时化为了一堆石块。
行宫内,最高的那一座阁亭上,一袭妖冶的红衣,浅笑着看着这边的这一幕,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彪形大汉道,“去,派‘冥夜十三骑’暗中跟着,确保她安全,不能让她掉一根头发!”
彪形大汉闻言,铜铃般的双瞳中,猛然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道,“是。”
……
数日的赶路,这一日,四人在一客栈内入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