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看到他皱眉,知道被她说的不耐烦了,于是赶紧趁热打铁,故作惊讶道:“啊?殿下,这样不好吧。”
心里却在道,小祖宗,求求你快回去吧。
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拿什么向你爹娘交代?说不定交代的是我的项上人头。
我大业未成,并不想把小命就这么交代在你这个前世怨偶的手上,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孤独叡却像能将她心之所想能看穿一般,悠悠的道:“秦落,你无非就是不想让我跟着你,但是,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秦落:“……”
秦落至此知道,他们是前世的怨偶,今生的冤家。
被戳穿心里所想的秦落有些尴尬的看着天边,打哈哈道:“今天风和日丽。”
一旁的少年悠悠道:“比不过你翻脸不认人的速度。”
秦落在心里默念道,我不能生气,我不能生气。
“我记不得是去年还是前年,不知是哪个小别扭哭哭唧唧的跟我说,阿凰姐姐,我脚扭了,麻烦你过来扶下我,是哪个来着?啊,好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独孤叡咬牙切齿的道:“秦、落!”
秦落笑揉着肚子,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小闷葫芦加小别扭独孤叡闷闷的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不会长大。”他已经在努力的变得强大。
然后,秦落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说:“秦落,我已经快十五了。”
秦落扬手笑道:“殿下不用提醒我大殿下四岁呢,我有自知之明的。”
独孤叡的语气里微微有些无奈:“秦落,你有时候真的好像一个不解风情又老气横秋的老太婆。”
一点都没有其他桃李年华的少女该有的活泼爱闹,好像除了、跟他斗嘴打闹时。
秦落芊眉一竖,道:“你说什么?”
独孤叡赶紧策马远离秦落,回头道:“秦落……”
她策马去追他,急着想把那个臭小子给好好教训一顿。
晨风从耳边飞快的吹过,他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只能看到他的唇在一张一合。
过了五六日,秦落和独孤叡总算到了微州。
两人在驿馆稍作休息后,决定登门造访钟国公府,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这里用“焉知虎心”更为准确。
大街上倒是呈现出一片国泰民安,秦落听着热闹的吆喝声,心里不觉油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和惋叹,只是不知眼前的这片盛世祥和还能维持多久?
秦落看着钟国公府门前那两座偌大的镇府狮,笑道:“国公府果然气派!”
许是知道会从建业来人,很快便有小厮客客气气的出来问道:“两位公子可是从建业来的?”
秦落道:“正是。”
“我家国公有请。”然后客客气气的将他们请进了府里。
走了会儿,便到了大堂,小厮率先进去向那个正坐在大堂不急不缓喝着茶的中年男子禀道:“国公,他们来了。”
那中年男子抬头,看到门口的他们,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有请。”
秦落和独孤叡跨过门槛,走过去,向那中年男子作了一揖,道:“见过国公。”
国公钟成仁站起来,笑抬手虚扶了两人一把:“两位大人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远迎,实在是见怪!见怪!”
秦落道:“国公客气了。”
钟成仁笑问:“不知两位大人在朝廷何处供职啊?”
秦落早知他会有此一问,拿出放在怀里的大内令牌,亮给他看:“在下秦落,旁边这位是我的副执使,此次特奉圣意前来微州叨扰两日,还望国公莫怪。”
钟成仁笑呵呵的道:“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客气,客气。”说着,拉过秦落,悄悄问道:“大人此次前来,不知圣颜悦否?”
秦落失笑,当时顾着自己的小命了,这她还真没注意,遂道:“国公言重了,圣上为前朝遗孤案忧心不已,若此次无异,圣颜自然悦矣。”
这只老狐狸像是佯作松了口气般,道:“那便好啊。”
秦落道:“在下告辞。”
钟成仁立马道:“我这就让府中给两位大人备两间厢房给两位大人歇息。”
秦落正想回绝。
便听得大堂外传来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阿爹,是谁来了啊?”
秦落回过身,看到一个不过十六、七模样的女孩子站在大堂门口。
钟成仁向秦落介绍道:“这是小女钟泠。”然后柔声对那少女道:“泠儿啊,快见过两位从建业来的大人。”
那少女笑吟吟的向秦落和站在一旁未说话的独孤叡行了一礼,便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阿爹,我出去找吴家姑娘玩去了,不要派人找我回来吃饭啊。”
“唉,这孩子……”
这姑娘倒甚是活泼。
秦落回过神,道:“多谢国公的好意,出门时驿馆的店家已备了饭食,盛情难却,国公,我两人就不在此叨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