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锦河郡主撒娇道:“那你依是不依嘛?”

秦落轻轻摸了摸锦河郡主的脑袋,顺毛道:“好,今晚陪你。”

锦河郡主一把挽过秦落的胳膊,将脑袋枕在秦落肩上,这才满意道:“这才差不多。”随即又一脸深沉的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看着秦落道:“阿凰,不是我说,我是真的不太喜欢你那个妹妹秦瑄,看不透她,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你得小心着点她,不许把你的心都交给她,你的心里必须有一半是我的。”

秦落没有多说,对此只淡淡一笑。

锦河郡主道:“听我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阿凰,你听进去了没嘛?”

刚过朱雀门,马儿一声急鸣,急急踏住了两只前蹄。

两人往前一倾,待马车停稳,锦河郡主不耐道:“是谁连本郡主的车也敢截胡?”

秦落好笑,正要劝:“……”

锦河郡主气呼呼的一把掀开帘子,车夫道:“郡主,是叱奴府的人拦了我们的车马。”

锦河郡主一听“叱奴”两字,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了一眼秦落,秦落一脸无可奈何的朝她耸了耸肩。

对面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是老奴拦了郡主的马车,给郡主赔罪,郡主莫怪。”

锦河郡主没好气道:“哼,管伯,你倒是出来给我赔罪啊!”

来人掀了帘子,从车厢里走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六七、身形有些清瘦的中年男子,虽然清瘦,一双眸子却格外的有神。

叱奴府的大管家下了马车,走到她们的马车前,朝锦河郡主与秦落作了一揖,才道:“郡主,老奴奉侯爷之命,前来请落姑娘过府一叙。”

锦河郡主撇头瞄了一眼秦落,迅速回过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故意作出一副迫不及待想立马飞去叱奴府的模样,开心笑道:“管伯,那我这就和阿凰一起去给舅舅请安。”说着,提着裙子噔噔噔就要下来。

大管家早就看透这姐妹两人的小表情,忍着唇边的笑意,抬手拦了拦锦河郡主,道:“郡主不是昨日才跟着王妃去给侯爷和夫人请安?平日里郡主可是请都请不去的,今日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锦河郡主尴尬一笑,心道,平日里我躲着舅舅那只大老虎还来不及呢,看到我就骂我成天上蹿下跳不务正业,谁还赶着往他跟前凑啊,不由有些犯愁的看了一眼秦落,这次阿凰保不准就会被舅舅训一顿。

秦落走出车厢,笑道:“阿妍,你别为难管伯了,还是过年的时候去给舅舅拜年了的,是该去看看舅舅了,改日我再携礼登门给姨父姨母陪不是,就算陪你聊个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也认了,改日、我一定去!”

锦河郡主朝秦落抬起手,很是爽快的道:“那你可不准再放我鸽子了啊!”

秦落抬手与她击掌,无奈笑道:“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夜闯秦府

再次来到叱奴府,看着府里的假山流水,一草一木,秦落心中百感交集,这里依旧很熟悉,却已恍如隔世。

秦落跟着大管家七扭八拐的来到了叱奴家的祠堂。

大管家对着秦落的舅舅——也就是关内侯叱奴泓的背影毕恭毕敬地作了一揖,道:“侯爷,落姑娘来了。”

秦落也朝叱奴泓作了一揖,唤道:“舅舅。”

前脚还没踏进门坎,便听叱奴泓背对着自己喝道:“给我跪下!”

秦落闻言,只好认命在祠堂外面的台阶上跪了下来,谁叫她从小就对这个舅舅是又敬又怕呢。

膝盖刚着地,只听叱奴泓用极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喝道:“给我滚进来跪着!”

秦落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只好站了起来,抬头时,站在门边的大管家给了秦落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秦落走进去,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叱奴泓不过五十左右的年纪,身形高大,脸上经过岁月的洗礼,带了些古拙,却又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叱奴泓扭头看了眼秦落,问道:“如今对着你父母的灵位,我问你,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秦落低着脑袋,道:“秦落愚笨,还请舅舅教诲。”

叱奴泓看着跪在眼前的秦落,那是怒从心头起,指着秦落,气的头发都快炸起来,怒不可遏的道:“大外甥,你哪里是愚笨,你聪慧的很,哪里还需要我来费心教诲,陛下那是怎么夸你的,‘生女当生秦家女,有女当如秦阿凰!’这是夸的多好啊!就夸的差点没让你尾巴翘上天去吧?如果不是别人来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你阿爹生前是怎么教你的,‘汝身为秦家女,一忌骄,二忌躁,三忌一意孤行’,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秦落抬起头,对上叱奴泓的眸子,道:“舅舅,我没有忘,我一刻都不敢忘,我只是、不甘心。”

叱奴泓问:“你在不甘心什么?”

秦落答非所问:“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叱奴泓喝道:“秦落,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落在心里冷笑道,哪里不知道呢?她说的就是当今皇帝卸磨杀驴,她不甘心,重来一世,她想的明白了,也许她可以不复仇,但她只想为阿爹讨回一个公道。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激,叱奴泓放缓了语气,道:“你只需记得,秦家世代忠烈,你父亲的死,无愧于北秦,无愧于秦家列祖列宗。”轻轻叹了口气,道:“落儿,放下心中的恨吧,这样你才会过得开心和快意。”

许久,秦落才道:“想放,却不能忘。”她已很多年不知道开心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了。

叱奴泓见秦落听不进去他的话,叹了口气,顿了顿,道:“跪在这里,将你父亲生前为你写的《秦家训》抄二十遍,心中有所悔悟,再自行离开。”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秦落走回秦家时,天已经黑了。

握着灯笼站在门口的蓼兰终于看到秦落回来,上前道:“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听瑄姑娘说舅爷将姑娘给叫过去了,舅爷没有责罚姑娘吧?”

秦落回过神,淡淡一笑:“舅舅只是见我太久没去给他请安,所以有些生气而已。”

蓼兰关切问道:“那姑娘吃饭了吗?”

秦落摇了摇头。